只要吕太后开口,哪怕是给刘恭赐座於吕太后头上,以临朝掌政,也没谁敢跳出来炸刺。
一方面,是吕太后对朝堂內外的震慑、威慑足够强;
另外一方面,吕太后掌政这么些年来,也確实是相当靠谱,让人挑不出毛病。
你说她吧?
她肯定不高兴,还大概率要弄你。
不说她吧?
反正事儿到了她手里,確实是从来没出过岔子。
这还有啥好说的?
老老实实跪下磕头,口呼万岁得了……
反倒是刘恭,先被那封当眾宣读的储君册立詔书,给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紧接著,便又被吕太后『赐座御榻』的骚操作,给雷了个外焦里嫩。
愣了足有三五息,直到殿內,响起百官群臣的拜喏声,刘恭才终於如梦方醒般,下意识侧抬起头。
看著祖母吕太后清冷、淡漠依旧的侧脸,刘恭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,是以『於礼不合』为由起身辞谢。
但几乎是同一时间,又一个念头从刘恭脑海中闪过。
——皇帝老爹当年的太子太傅,便是当时负责礼法制度的奉常:儒生叔孙通。
而吕太后,又极其討厌儒生……
“孙儿,谨谢。”
余光瞥见刘恭从身旁站起身,吕太后本能的眉头微皱;
在刘恭行礼道谢之后,更是刻意等了好一会儿。
发现刘恭没有下文,这才略带讶异的侧过头,淡淡撇了刘恭一眼。
而后再度正过身,望向殿內百官群臣。
“皇帝体弱多疾,朕,亦年事已高。”
“太子虽年幼了些,好在还算恭顺、乖巧。”
“往后,还要劳烦诸公,於太子多些提点、指教。”
“也好早日傅教太子成才,將这宗庙、社稷给扛起来。”
吕太后话音落下,满朝公卿百官自又是哗啦啦起身。
不知第几次俯首躬身,口称『遵旨』,才算是结束了关於刘恭、关於储君册立的话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