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这样吧。”
“追尊武哀侯,为武哀王;追尊合阳顷侯,为代顷王。”
“今日,便算是知会三位一声。”
言罢,吕太后只漠然低下头,佯做处理政务状,头也不抬的朝三人一摆手。
便见御阶下,陈平、周勃二人相继起身,对吕太后拱手一礼。
“臣等,告退。”
拜別过后,二人又默契的来到首席,一左一右將王陵扶起身。
却见王陵喘著粗气,来到殿中央,也如二人方才那般,拱起手、弯下腰;
只嘴上,却是愤然丟下一句:“牝(pin)鸡司晨,已属纲常顛覆。”
“望太后,好自为之!”
言罢,王陵便强撑著,颇具象徵意义的拂了下衣袖,而后便在陈平、周勃二人合力搀扶下,缓缓朝著殿外走去。
而在王、陈、周三人身后,吕太后微微頷首,盯著眼前摊开的竹简,面色古井无波。
唯独那隱隱吱嘎作响的后槽牙,以及那杆已经被硬生生握断的兔毫,將吕太后的心绪尽数出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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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陈平、周勃二人一路搀扶出宫门,被家人伸手接过的瞬间,王陵便再也按捺不住怒火,回身以食指连连点向陈平、周勃二人。
“你二人,一为故楚降將,一为丰沛元从——皆受高皇帝大恩!”
“今太后女身临朝,倒行逆施、胡作非为!”
“你二人非但不忠言直諫,竟反諂言媚上?!”
“——百年之后,到了冥槽地府,你二人又有何脸面,以见太祖高皇帝!”
“若非朝堂內外,儘是你二人这样的諂媚之徒,太后又安敢独断专行、祸乱朝纲至斯!!!”
被王陵当著大庭广眾之下,在长乐宫门外破口大骂,陈平、周勃二人面色陡然一变。
下意识环顾一圈,確定除了宫门外的卫士,便没人听到王陵这一番喝骂,二人这才面带慍色的昂起头,意味深长的望向王陵。
“安国侯,此言何意?”
“太后欲追尊武哀侯、合阳顷侯,不过是为高皇帝的兄长与赐哀荣。”
“安国侯身为外臣,即便有理,又何以盛怒至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