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,也曾和我提起入朝的事。”
“只是淮南国相、王太傅的继任者,无论太后还是我,都实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选。”
“毕竟淮南之重,丝毫不亚於梁、赵。”
“若所託非人,只恐宗庙、社稷有失,关东大乱,天下难安。”
张苍话音落下,凉亭內便隨即陷入一阵沉寂。
只王陵、张苍二人一一两个加起来有一百四十多岁的老头,你方唱罢我登场般,轮流长吁短嘆。
过了许久,许是嘆息嘆累了,王陵终是再度望向刘恭,含笑问起刘恭的来意便见刘恭稍拱起手,略带迟疑道:“昨夜,长信家宴。”
“皇祖母以赵王之位为饵“代王叔——”
“宴散后,皇祖母说——”
三言两语间,將昨日家宴发生的事,大致总结给王陵听,刘恭便稍皱起眉,
提出了自己的困惑。
“皇祖母说:之所以要如此设计代王叔,是因为代王叔,乃高皇帝诸子中,
尚存於世的宗藩之长。”
“经此一遭,赵王叔、梁王叔等先帝诸子,便不再会將代王叔当主心骨,也就没有了宗藩诸王暗中联合,祸乱社稷的可能。”
“学生便隨之想起早年,齐悼惠王,也曾为皇祖母『设计”之事。”
“—一本以为,二者殊途同归,却怎想都觉得不对。”
“百思不得其解,便想要老师指点迷津。”
刘恭话音落下,王陵悠然抚须的手一停,目光风云变幻间,却是看向了另一侧的北平侯张苍。
二人对视片刻,终还是由张苍沉吟著,开口说起了当年之事。
“当年,齐悼惠王割城阳郡,又尊鲁元主为齐王太后一一在事后看来,確实是让齐悼惠王声名扫地。”
“但在当时,齐悼惠王之罪,却即不是越於陛下当面,也不是因为齐国太过富庶。”
而是因齐悼惠王,乃高皇帝诸子之长。”
“尤其关键的,是齐悼惠王,比陛下都还要年长。”
“我诸夏之民,无论王侯將相,亦或黔首农户一一自古便是以立嫡立长,无嫡、长则立贤的原则,传承家业。”
“故而,民间百姓爭家业,王公贵族爭爵禄,也都是以嫡、长、贤三者为多。”
“贤,几不为天下人所受。”
“唯嫡、长二者,在长非嫡、嫡非长的情况出现时,会横生许多变故。”
说著,张苍也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,背负双手,步来到凉亭边。
悠然长嘆一声,再道:“及高皇帝诸子,陛下为嫡,却以齐悼惠王为长。”
“太后威逼齐悼惠王,实乃为帝立威之举。”
“常言道:恩威並施,御下不二之道也。”
“一一当年,太后先施威於齐悼惠王,而后便该是陛下,於齐悼惠王施恩。”
“只可惜,陛下畏太后过甚,竟使齐悼惠王受威而不受恩,徒惹天下人耻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