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君侯引领百官,主动请求太后,让吕台、吕產等为將军,掌南、北两军兵权,太后,又怎会不答应呢?”
“也只有这样,太后才能真正安下心一一不再为太子、为自己,以及吕氏一族的未来而忧虑,才能专心为死去的儿子黯然神伤,垂泪哭泣啊———”
张辟疆侃侃而谈间,目光更已是越过陈平,投向了殿门外跪著的王陵、周勃等人。
又颇有些臭屁的看向陈平,就差没在脑门上明写著:君侯,还不去同其他重臣商议一番?
见张辟疆如此自信,陈平也还是配合。
当即便疑虑重重的回过身,远远看向殿门外的王陵、周勃等人。
待殿门外,投向自己的疑惑目光越来越多,陈平才终似下定决心般,长呼一口气,朝著殿门外走去。
来到王陵身旁,並未面朝殿內,规规矩矩跪下身;
而是侧对殿门方向,面朝王陵,压低声线道:“有一事,需与安国侯商议。”
不片刻功夫,周勃、灌婴、夏侯婴等一干元勛功侯,都围聚於陈平左右。
搞得皇后张嫣悲痛之余,心底没由来的一紧!
至於眾公子、公子们的母亲,也就是大行天子刘盈的姬嬪们,更是心惊肉跳间瞪大双眼,望向正围坐商议的元勛重臣,愣是眼晴都不敢眨一下!
其余的朝臣百官、元勛功侯们,也都有些不安的昂首挺胸,翘首望向陈平一干人等。
唯独太子刘恭,好似是个没事儿人一样,默然跪立於殿门外,时不时抬手擦去脸上泪水。
过了好一会儿,便见陈平等人散开,互相对视著齐齐一点头,各自站起身整理过衣冠。
而后,便在安国侯王陵的率领下,再度迈入殿门处的高槛。
“左丞相曲逆侯臣平,顿首顿首,味死百拜!”
“先帝大行,太子少弱,主少国疑,朝野不安。”
“此诚危急存亡之秋,社稷动盪之际,不可不慎之、不可不重之。”
“—一兵马者,国之重器也。”
“唯宗庙、社稷计,臣於朝公百官、元勛功侯共议,皆以为:长安南、北两军,皆不可为外臣所掌!”
“大將军营陵侯刘泽,虽刘氏,然本为九卿。”
“虽身宗亲,然亦属外臣。”
“望太后,纳臣等忠言直諫,任悼武王子:吕台、吕產为將,各掌南、北二军!”
陈平话音落下,一同入內的元勛功侯、朝公大臣们,也是再齐声请奏。
“臣等,昧死百拜!”
“望太后纳諫,任吕台、吕產为將,各掌南、北二军,以安宗庙!”
功侯大臣们气势汹汹,最终却是联袂奏请,恳求吕太后用自家子侄掌南、北两军兵权1
待殿內重归平静,殿门外,应声响起一阵呼气声。
这么个关头,元勛功侯、百官公卿联诀商议某事,实在是嚇人!
却见殿內,吕太后仍呆立於灵枢旁,將入殿请奏的百官功侯,都给甩在了自己的侧后方。
良久,方淡然开口道:“朕,知道了。”
“退下吧。”
“让皇后和太子入殿。”
吕太后不置可否,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元勛功侯,免不得一阵面面相。
最终,却也还是拱手退了出去。
片刻后,张嫣、刘恭母子进了殿,却见过去大半日,都愣愣看著灵柩內发呆的吕太后,竟是终於回过了身。
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,看不出有多少是泪痕,有多少是心力憔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