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要卖多少条咸鱼啊!”程宁感叹。一些散金碎银甚至不配放入箱中,只能蜗居在墙角。
“这些财富绝不是靠卖鱼而得。我们得走了。”程宁心中惊骇,在此地布下传影阵后,牵着萧啸离开。
他们走出密道时,严温还在呼呼大睡。
呼噜声传到程宁的耳朵里,敲打她的耳膜。
她站在山腰广场,与萧啸一道眺望海洋。一些渔民已经升起风帆,他们好像并不畏惧风暴。
“感慨啊!”
“感慨有人命贱不如鱼。”萧啸接过她的话茬。
程宁看向他,他没转头,盯着眼前的大海说:“走吧,回去睡觉吧。”
回房,程宁毫无睡意,拉着许浩嘉看清传影阵传回来的景象。
“你看看,你看看!这是他应该有的财富吗?煌芳县一年两熟的稻谷都!只!仅仅!保住了全县人吃饱。”
“好了。”萧啸拦住她的愤慨,安抚她:“慢慢筹划,慢慢筹划。”
“你为何不愤怒?”程宁扭头看向萧啸,“你最应该愤怒。你以前不是说你和他们是同一类人,属于老乡见老乡泪汪汪吗?”
“可我此时的愤怒有用吗?”萧啸看着程宁圆润的眼角问。
他摁住程宁的后脑勺,不让那个脑袋乱动。两人长久对视,彼此瞳孔中倒映着对方的瞳孔,彼此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自己。
程宁手搭在他的胳膊上,攥紧,一字一顿的说:“有用!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愤怒,那么证明了这不正确。”
她从萧啸怀中伸出手指着传影阵中的金山银山,“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愤怒,也许愤怒能催生解决的办法。”
“如果你不愤怒,那才是真正的完蛋了。”
“好!”萧啸一边夸奖程宁,一边摁下程宁前指的右手,“我很高兴你能愤怒,但我现在的冷静是为了找到完美的解决之法。”
万水千山的磨炼,言传身教的感染,最终让程宁在萧啸身上得到了一颗悲悯的心。
“这里的城主,换人!”许浩嘉站起身,看着庭院中撒下的黄色光束,郑重的说。
“还有你两,不要在我眼前搂搂抱抱。出去再探,再报。”许浩嘉将他们二人通通赶出去,赶到院中。
程宁想回来,她说:“我要睡觉。累了一晚上了。”
萧啸拦住她说:“去我那儿睡。你睡床,我打地铺。许浩嘉现下手中事多。”
“我知道她手中事多,所以我才想陪陪她。”
“你们分工不同,你陪不了她。好好休息,晚上我们再去溜一圈。”萧啸揽着程宁的肩膀,将人拐带进门。
他自己抱着一床棉絮倒在地上,两人之间隔着屏风。
“我睡了,你有事叫我。”他翻身沉沉睡去。
程宁心中还烧着一团火。不仅为眼前之事,更为她的修炼。躺在床上,脸埋在枕头里,火越烧越旺,烤的人面色发红,四肢滚烫。恨不得跳起来将屋顶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