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胡说。三哥我是真的要个交代。严温伪造账本欺上瞒下,藏匿珠宝,压榨平民,桩桩件件,都有证据的。我没冤枉你吧。你蓄意报复,但又惹不起名门大宗,故而选了萧啸这个散修动手,我没说错吧?”
程宁冷笑看着严温。
剑刃发冷,正如程宁的心也在发冷。
严温同样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子,长相柔和的女子,剑意却凌冽,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劈碎。而且在场几位的身份,都不是他能招惹的,背叛谁都没有好下场。
而他此时已经玩脱,站在中间地带,将所有人得罪遍了。
在程宁的注视下,严温转身一掌抽在他儿子身上,“蠢货!谁让你下毒?”
剑刃轻划过严温的脖颈,撒下几滴血珠。他愤怒的巴掌降落在严簌脸上。严簌脸上瞬间泛红起印。
“父亲。为何他们能圈地为王,而儿子不能?”严簌在说什么程宁已不在意。
程宁唯一的目的是必须有人为萧啸的伤付出代价。付出代价的人可以是自己,也可以是严氏父子,也可以是阿木尔,甚至可以是何云桦和许浩嘉。
此事牵扯甚广,在场之人涵盖四大宗门其中之三。程宁知道,照老规矩,她会卖黑云宗几分薄面,黑云宗也会卖她无垢宗几分薄面。
最后,各自握手言和。
若是毒药发作在她身上,那真的有握手言和的机会。但毒药发作在萧啸身上。
那人傻到陪着她走遍世界,连分钱都不图。若是这点公道,她都不能替他讨回,那无脸做人。
庭院中,剩下她的剑,寒光逼人。
巡防队已经彻底接管城主府。
严氏父子被带走,而萧啸刚醒。医修说他无大碍。
他醒来第一句话是:“还好哥的小命保住了,否则哥空有万贯家财,却没来得及享受就死了。”
程宁没附和他的言语。只是静静关上大门,询问许浩嘉:“你打算怎么办?谁来赔偿萧啸的损失?”
“宁宁……你我自幼相识……我来赔偿。”许浩嘉见程宁面色阴沉,剑还未入鞘,她捂着心口答。
“还需要我做什么?”程宁问:“需要我去帮忙审讯严氏父子吗?”
“不用。明日一早,我给你答复。”许浩嘉转身离去,临行前叮嘱:“我初心未变……你去看看他吧。”
再推门,萧啸看见程宁进来,满脸不高兴。
他说着高兴话逗程宁,“我这不没事嘛!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翻身下床,给你耍一套枪。”
“你的经脉被我封住了。”程宁浑身消极,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补偿萧啸。
这人怎么不怨她呢?哪怕是对她冷眼,或者抱怨几句,或者激烈责骂几句,甚至冲上来挥着拳头要打她。也比现在好啊。
现在,显得她挺不是人的。
麻烦人,又害人。
“你想吃点什么吗?”半天,程宁绞尽脑汁想出问候。
萧啸依旧笑着说:“我可不想吃发苦的菜梗。”
这梗是过不去了哈。程宁为自己辩解:“我已经学会了如何炒素菜,我不会再炒出发苦的素菜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在她的暴躁中,萧啸清脆的开口。程宁一抬眼就能看见那双清澈的眼睛。
他说他知道。
“哦。”程宁又不知道说什么了,她的语言总是匮乏的,低着头,攥着自己的裙摆,空气陷入宁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