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以为赵明斐会拒绝,谁料他直接起身,走到门口发现人还没跟上来,回头奇怪地问:“不是要走走吗?”
江念棠此时已经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。
她怕赵明斐反悔,蹭地一下站起来,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。
两人齐肩时,赵明斐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,略微粗糙的指节在她的掌心轻轻打着圈儿。
江念棠立刻想到了什么,脸红了,耳根子也红了,到最后整张脸连同脖颈露出的细腻白肌都红成一片。
“手好烫。”
江念棠觉得赵明斐明知故问:“怎么这么烫,*是生病了吗?”
他另一只空闲的手覆上她的额头,故意道:“秋夜风凉,要不还是回去躺着吧,过几日要去平溪猎场,病了麻烦。”
江念棠呼吸微顿。
赵明斐即将离宫一段时间。
她不仅手更热了,连心也跟着热起来,激动地跳着。
如果自己病了,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跟着去。
平溪猎场到皇宫之间来回需要半个月,加上秋狩与修整,最少可以有一个月见不到赵明斐。
江念棠眸底闪过一丝惊喜,自以为借着夜色藏得很好。
“你病了,我只能让马车走慢点。”
赵明斐掌心用力一握,笑的暧昧:“马车布置得再舒适,也不及高床软枕,你的腰受不住。”
他的眼神锐利,直插人心。
江念棠的心沉了下来,挤出一个尴尬的笑解释:“我不会骑马,去了也不能陪陛下打猎。”
赵明斐唔了声:“到时候我教你。”
江念棠完全不想学,一想到要和赵明斐共乘一匹马,心里抗拒,但又不敢表现出来,只小声说了句“再说吧”,拉着他赶紧往外走。
赵明斐体贴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两人在长明宫绕了好几圈,到了往日就寝的时辰,赵明斐也没催她回去。
她余光瞥见赵明斐平静的脸庞,心里愈发不安,忐忑的心情像极了死囚受刑前在吃最后的晚餐。
他现在这么顺着她,等会还不知道要怎么讨回来。
一想到漫漫长夜,江念棠双腿都软了下来,脚下一不留神踩到凸起的鹅卵石,眼看要往前栽下去。
赵明斐眼疾手快抱住瘫软的身子,干脆打横抱她起来。
“走够了吗?”赵明斐低头对上江念棠飘忽的视线,耐心问:“没够我再抱你走两圈。”
他太不正常了。
江念棠抬头看着月亮逼近屋脊中央,眼一闭,认命靠在他肩上:“够了,回去吧。”
她被放在床榻上时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,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,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他在床榻间的诸多手段。
“有这么怕我吗?”
赵明斐见她面色煞白,双瞳紧缩,心里有点不舒服,就像正在喝一碗热粥时忽然被灌了口冰渣。
人人都可以怕他,畏他,唯独不希望江念棠对他只有恐惧。
他们是夫妻啊,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。
赵明斐昔年在恭王府就知夫妻二人恩爱甚笃。
恭王在外积威甚重,对子女严厉苛责,唯独对妻子千依百顺。恭王妃在人前清冷疏离,却会依偎在恭王怀里撒娇要他帮忙穿鞋。
他印象最深一次,听到恭王对恭王妃说的一句情话。
他说儿女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家,只有恭王妃和他才是一路相伴,白头偕老的人。
赵明斐初听时心里不屑,恭王若不是因儿女情长,皇位早就是囊中之物。
却原来他一直记在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