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也奇怪,这回出门竟然不晕车了。
她这毛病是因为有一年赶去城门接公干回京的江首辅时,路上马车忽然陷入泥坑里,耽搁不少时辰。
为了赶时间,马车后来一路狂奔。
她坐在里面被颠来颠去,同行的姐妹们吐得昏天黑地,那味儿实在是难以忍受,江念棠最后也和她们吐做一团,从此便落下晕马车的毛病。
皇家车辇平稳宽敞,行使的速度也不快,车厢里还燃上沉水香,气味淡雅清新,治好了她的晕车之症。
赵霁失望地收回手,他想为母后做点什么。
江念棠看出他有心讨好,便道:“我现在不晕车了,谢谢太子的好意。”
母后从不叫他的名字,总以太子来称呼他。
赵霁抿了抿唇,孺慕地望着江念棠:“母后不必言谢,为人子女,孝顺父母是应该的。”
江念棠弯了弯眼睛,赵霁跟着笑了起来。
“休息会儿。”她轻拍身侧的卧榻,示意赵霁上来。
赵霁顿时心花怒放,完全忘记之前的失落。
这还是母后第一次和他同塌而眠,他紧张得心快要跳出来了。
赵霁莫名想到他父皇的话,怀疑起自己的睡姿,他暗暗决定等会可不能真睡着,以免踢到母后。
江念棠觉得话果真不能说太满,她前几日才和赵霁说过不晕车,今日喉咙又开始犯恶心,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第96章第96章带球跑了
赵明斐低身掀帘入内,一眼便看见江念棠趴在床缘边,脸色惨白地干呕。
赵霁站在旁边,脸色慌张,一边递上陈皮糖放在江念棠唇边,一边以手为扇替她扇风。
“父皇。”赵霁像看见救星一样:“母后今日吐了一整天。”
他三番五次想请太医,都被母后拦下。
赵明斐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榻边,皱着眉抚上江念棠瘦弱的后脊。
自从生完赵霁后,她身体大不如从前,精细养了近三年也不见长多少肉。
“怎么不叫太医?”赵明斐问。
江念棠稍稍缓了口气,无力道:“晕车又不是什么大事,何必兴师动众劳烦太医,我累了,想休息。”
太医来了也只会让她多休息,再服用些陈皮之类的缓解症状。
赵明斐把人抱起来,头靠在自己的胸前,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。
微凉的触感让他心疼,余光瞥见她疲倦的侧脸,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叫太医过来。
他和赵霁两个人合力喂江念棠吃下半碗粥,稍作洗漱便熄了灯。
赵霁问他能不能睡在这里。
赵明斐心平气和地拒绝。
他可没有忘记,上回见到赵霁这小子趴在江念棠怀里酣睡的模样,两只手紧紧攥住江念棠的胸口,她的衣领被扯开,露出半抹春色。
即便赵霁是他的亲儿子,即便他只是懵懂无知的年纪,赵明斐在那一刻还是有种想把他丢出去的冲动。
“明日你不用过来。”赵明斐安排道:“我带你母后出去散散心,你去和皇叔学骑马。”
赵霁也想去。
但他感觉到父皇不想带他,只能撇撇嘴,不甘行礼:“是,儿臣告退。”
赵明斐抱着已经睡过去的江念棠闭眼,一夜无梦。
翌日天高气爽,秋风清凉,队伍行经某处,赵明斐下令安营扎寨。
走了近十日,众臣工舟车劳顿,身子骨都要坐散架了,正好趁着这半天的休息纷纷下马车透气,有相熟的人三两成群结伴去四处活动筋骨,踏秋赏山峦。
赵明斐与江念棠同乘一匹马往东南方奔走,赵霁坐在马上看着两人疾驰而去,没多久就消失在密林里。
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皇叔,黑色眼珠子转了好几圈,提议道:“皇叔,我们跟上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