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风拂过,崔缃灵的手微微一松,只顾着与叶蓁蓁说话,手中的帕子随风掉落。
“姑娘!”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。
三人回头。
那公子上前一步,又极有分寸的停下脚步,距离她们不远不近,他手中拿着一方帕子,伸出格外修长的手:“请问,是姑娘的帕子吗?”
崔缃灵脸上带着一丝绯红,羞赧的接过帕子:“多谢凌公子。”
凌学子愣了一下:“姑娘认识我?”
崔缃灵脸一红:“不,不认识,只是方才看了公子那一场比赛。”
他点点头,粲然一笑:“原来如此。”
又将手中的帕子往上一递,崔缃灵含羞接过。
她本就生的格外漂亮,两颊染上淡淡的粉,就好像三月枝头的桃花,带上点点醉人的嫣红,好看极了。
凌自清看了一眼,便飞快的移开视线,不敢多看。
这位姑娘身着绫罗,头上虽然只有一只白玉莲花簪子,但水头极好,耳上是一对相同玉石的清荷耳坠,流苏轻摇,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,仿佛她这个人一般,不可攀折。
崔缃灵浅浅一笑:“我们先行告辞。”
凌自清这才点点头,等人转身离开,他的视线便无意识的看过去,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凌自清暗自骂了一声:“凌自清啊凌自清,枉费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!非礼勿视,礼仪学到哪里去了!”
谢静姝回头看了一眼,正见他转身离去:“这位公子倒是一位正人君子,学识也好。缃灵,可要派人去打听打听?”
崔缃灵脸颊绯红:“这,哪有女子这般……”
谢静姝脑子很清醒:“事急从权,今日你看着合眼缘的公子都记下来,一一打探,若是合适,便可以准备起来了。”
崔缃灵点点头,也知道谢静姝说的方法最好。
叶蓁蓁沉默的过分。
崔缃灵轻生问道:“表妹,怎么了,你在想什么?”
叶蓁蓁嘴比脑子快:“凤灼。”
谢静姝沉默了一瞬,道:“就是方才那位公子?临危不乱,胸有成竹,也是个不错的选择!缃灵……”
崔缃灵晃了下谢静姝的胳膊,暗自摇摇头,谢静姝不知内情,但她极为体面的闭嘴,心中涌起一股欢喜,还有一丝苦涩:“你们和这位公子很熟吗?”
叶蓁蓁平复了心情,道:“不熟,只是来投奔姑姑的人罢了,他弟弟……”叶蓁蓁抿了抿唇:“要参加今年的科举。”
说来说去还是这些,谢静姝轻轻眨了眨眼:“嗯。”
她瞧着,凤灼对叶蓁蓁倒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。
叶蓁蓁上马车时,崔缃灵拉着谢静姝慢走了一步,她低声道:“表姐,你莫在表妹面前提起这位凤公子,六郎若是知晓怕是要生气了。”
谢静姝的心蓦然一紧,不动声色的问道:“这是何缘故?”
崔缃灵轻咬唇瓣,谢家人格外偏心六郎,所以她并不担心谢静姝做什么,索性直言:“表妹之前和凤公子有婚约,立了字据但未定亲,六郎先一步和表妹定亲,凤公子这才退让。”
谢静姝这才明白,怅然若失的看了一眼被掩盖的马车,仿佛要透过层层叠叠的帷帐看清叶蓁蓁的表情,那样出类拔萃的公子,怎么就偏偏有了喜欢的人?还是她未来的表弟妹。
谢静姝将心间刚刚萌芽的情丝收拾干净,莞尔一笑:“多谢表妹提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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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了琴弦,掌柜的直接要价五百两。
云裳:“你打劫啊!怎么可能那么贵!”
掌柜的道:“这是天蚕丝,由名师大家亲手制成,和鸣泉琴弦出自同一处!”
“那也太贵了!”云裳接受不了,五百两,把她卖了都不值五百两!
掌柜的道:“鸣泉到柜便是价值千金!叶姑娘拿走时更是付了上万两,怎么到你嘴里就一文不值了!一根弦,五百两,不议价!爱要不要!”
这流光阁是叶蓁蓁的产业,崔清回做的那些破事儿,在京城的叶家掌柜谁不知道!小姐还为此豢养了一院子侍卫!今天落到他手上,不拿出五百两,就休想带走东西!
非宰他一笔不可!
凤灼直接从衣袖中拿出一叠银票,随便一点,恰好是五百两。他直接递给掌柜:“把琴弦包起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