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墨依言照做,给颜听欢打了电话,发了照片,颜听欢欣然应允,说傍晚六点过来。
“就算你觉得那个死者死状蹊跷,以前也见过类似的死状,但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些?”奚墨总觉得阮夜笙身上藏着好大的谜团,问道:“这本来都是警方的事情。”
她之前猜出阮夜笙是因为什么原因,而主动放弃演艺事业的。难道那时候阮夜笙遇到了什么麻烦,和她现在调查的这些事有关吗,阮夜笙到底卷入了什么事,她怎么都想不明白。
阮夜笙的笑意褪去,目光变得有些凄然,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。
她其实并不想隐瞒奚墨,希望能与她坦诚相待,但是很多事情,却是身不由己。
奚墨观察了下她的神色,知道她正在为难,也不忍心逼她,只是道:“我只是好奇,你不用说,没关系的。那到时候颜听欢来了,我应该做些什么?你肯定知道她用什么监视办法,但是我并不知道,要是她来了以后,我不小心说错了话,就容易露馅。”
奚墨还在担心露馅,她却不知道颜听欢早清楚她们两是什么馅,连馅料换了,也都一清二楚。
“这也正是我要告诉你的。她的监视办法是很特殊,你待会看了,千万不要觉得惊讶。”阮夜笙斟酌了好一会,才说:“听欢不是一般人,她是……养蝉人。”
第89章第八十九章
第八十九章
奚墨下意识问道:“哪个?”
“夏日蝉鸣的那个蝉。”
如今的养殖业与传统的不同,根据不同的经济效用,催生了多种多样的养殖业。有见过养蟾蜍的,养蚕的,养蜈蚣,养蝎子,养竹鼠的,养蛇的等等,甚至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,这养蝉的其实也有,只是不多见而已,基本上是用来入药,也有极少数地方有食用的习惯。
奚墨听了,却更加满腹狐疑了。
阮夜笙说的那个养蝉人,肯定和一般意义上“养蝉的”不一样。
“什么意思?”奚墨皱眉:“为什么叫她养蝉人?”
阮夜笙摇了摇头:“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当年我遇见了听欢,彼此因为一些事情熟悉了以后,她成为了我的好朋友。之后她告诉我,她是养蝉人,这个称谓是她自己说的,我也是一知半解的。她说我不用理解得那么透,毕竟她所经历的一切,还有她身上肩负的责任,和我其实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。她以后一直都会帮我,但是我不用去过多地探究她,那并不是我能够去理解的世界,所以我也没有再多问她什么。”
奚墨的表情有些僵硬:“我现在确实难以理解。”
“我当时也是你这样的感受。”阮夜笙笑着坐了下来,慢慢地跟她解释:“听欢跟我说过,这个世界上,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奇妙所在。我们的生活很平和,但是实际上还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地方,它们隐藏在我们常人无法触及的险峻之地。那时候我也不明白,但是自从认识了听欢,我才稍微知道了一点,也只是皮毛。”
她顿了顿,说:“那些地方,虚无缥缈,只有极其极其少的人有本事前往。基本上是有去难回,而能涉足其中的,自然是有着非常厉害的能力的人。她们的体质也和我们不同,能够承受那些我们根本想象不到的困境,也可以深入险地,去探寻那些我们从来也无法企及的瑰丽世界。但我们只是普通人,根本做不到。”
奚墨沉吟片刻,说:“所以颜听欢就是有本事去那种地方的人?”
“应该是吧。”阮夜笙接着说:“这和她祖上有关,他们颜家一脉,从很久远的古时开始,就已经世代养蝉了。听欢说古时候,有很多神奇的部族,也有很多奇怪的职业,比如听欢家就是养蝉的,被外面的叫做养蝉人,还有养蛊的,被叫做蛊师,擅机关的,被叫做机关师。还有会布阵法的,会缩骨的,会制毒的,会炼尸的,赶尸的,甚至还有什么豢养邪物的,听起来还真是挺恐怖的。还好他们都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面,隐匿于世,我们也很难有机会接触,不然我们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。”
“不可思议。”饶是奚墨这么冷静的人,乍听下来,也忍不住惊叹。
她是个演员,拍的戏类型多样,其中也不乏一些怪力乱神。但她一直都以为那些是剧本里面的虚构,现在阮夜笙却告诉她,那些也有可能是真的,她一时半会还真有点难以消化。
阮夜笙苦笑了一下:“你不觉得我们两交换身体,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吗?我想,这或多或少真的是应对了听欢说的那些吧,这个世界上,真的有很多我们难以理解的东西,只是我们离得很远。即使我们现在交换了身体,或许也只是触及了那么一点点的皮毛。”
“幸好我们离得远。”奚墨说:“像那种身怀本事的人,时常游走在现实和那些虚渺之间,生活肯定跌宕起伏,很不平静。”
“嗯。”阮夜笙点点头:“不过听欢说她其实并不算有本事,真正厉害的,她自己都没见过,只是在她家祖传的典籍中有所略闻。”
奚墨凝眉琢磨了一会,说:“我突然有个想法。”
“你说。”
奚墨坐下来,双手的手指交握着,撑在桌子上,神情肃穆:“我们必须得尽快换回来,不然很可能如我们推测的那样,我们最终会死去,时间恐怕不多了。但是眼下一点头绪都没有,像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,是不是应该寻找懂这些不可思议的高手来解决?至少对方比我们要懂得多了,比如颜听欢说的那种真正厉害的人。”
“你这个思路是很有道理,但是要去哪里找呢?”对于这些事,阮夜笙基本上都是从颜听欢的讲述中听来的,也有点茫然,说:“她家祖传下来的典籍里,倒是有说到过她祖辈遇到的两个人,是特别标注的,非常厉害。”
“什么样的人?”奚墨问道。
“没有提到名字,只是说是两个女人。”阮夜笙努力回想当初颜听欢跟她闲聊的时候透露的一些内容:“那两个女人都是一间古董铺子的掌柜的,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。那时候颜家祖辈的听蝉祭上出了很可怕的大事,颜家因此折了不少年轻有为的人,幸好那两个女人当时在场,最后还是她们两出来帮忙解决的。颜家祖辈对这两个女人很感激,特地在典籍里记载下来,希望后辈们能记住。”
“听你说的,颜家祖辈本来就不是一般人,能让他们这么礼遇的那两个女人,本事肯定极其的了得。”奚墨语气有些沉重起来,说:“如果我们能遇到这样的人,说不定还能想到什么解决办法。但是她们都生活在遥远的古代,又不可能长生不老,早就去世了,我们也见不到。”
“眼下我们只能找找别的了。”阮夜笙也感到很可惜。
“既然颜听欢对这些见怪不怪,你有没有想过跟她说清楚真相,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换回来?”
“你不怕被她知道吗?”阮夜笙没料到奚墨会这么想,饶有兴致地问。
她在交换身体的一段时间之后,就跟颜听欢坦白了,就是想知道这件事怎么解决。
但是颜听欢也束手无策。
“你这么相信她,我想她也应该是可信的人。”奚墨看着阮夜笙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