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喜欢。”阮夜笙说:“大学的时候我让你跟我一块去海洋馆,你不愿意去,其实那时候我是想跟你去看海豚的。”
奚墨语塞了一下:“我……”
她记得这事,而且她更记得拒绝阮夜笙时的情景。
奚墨以为阮夜笙是邀请她去看海洋馆的动物表演,那时冷冷说了一堆话:“不去。很多海洋馆的动物表演看着其乐融融,实际上却残忍至极,那些动物究竟是怎么来的,你不知道吗?人类将自身的欢愉建立在观看动物表演上,动物失去天性,沦为逗笑的工具,很多海洋馆的动物都出现刻板行为。而正因为形成了这样一条产业链,商人们追逐利益,会更大肆地去捕捞海洋动物,没有买卖,就没有杀害,这个道理很难理解吗?”
阮夜笙那时候看着她,听到她对自己难得说了这么多话,却都是这样的内容,眸子里一瞬有些暗淡,低声说了句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这事很快揭过去了,奚墨当时还很后悔,觉得自己说重了。但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见到阮夜笙,阮夜笙仍对她笑靥明媚,仿佛早已忘记了这件事。
“抱歉,我那时候话说得太重。”奚墨回想当年,越发有些后悔。
“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。”阮夜笙背靠着餐台休息,反倒觉得很高兴:“不用抱歉,你那些话说得非常对,我一直也都是你那样认为的。”
奚墨有些怔住,看着她:“一直?”
她隐隐感觉到自己当年是错怪阮夜笙了。
也是,当时阮夜笙只是提到去海洋馆,可并没有说动物表演,反倒是她先入为主,误解了。
时隔多年,阮夜笙才缓声解释道:“我喜欢海豚,所以从小很讨厌看动物表演。大学时我想邀请你去的海洋馆,并不是那种有动物表演的海洋馆,它是个公益性质的。因为很多海洋馆进行动物表演,大量海豚被捕捞,商人们前去挑选海豚,会挑走品相健康适合表演的,那剩下的呢,捕捞者不会妥善安置它们,最终只能面临死亡的命运。”
奚墨明白过来,心中悔意更甚。
她的确是误会了阮夜笙。
阮夜笙的声音是那样怜悯温柔,接着说:“所以在这种情况下,就会有志愿者去接触,花钱买下那些孱弱的海豚,捕捞者们见到能获得利益,也就不会再杀死剩下的。志愿者将它们买回来,带到海洋馆里照顾,只是因为它们都有伤,很难再回归海洋,只能一直留在那个海洋馆里。那个海洋馆里没有任何动物表演项目,海豚们生活在巨大的模拟海洋环境的水箱中,虽然从自由上来说肯定比不过真正的海洋,但它们至少能安稳地活下去,不会再死在捕捞者手上了。”
奚墨看着她,眼中神色复杂。
“要维持一个这样的海洋馆,需要大量资金,它的门票费是收入的一部分,还有一部分只能依靠人们的捐款。”阮夜笙笑着说:“还好去那里的人都是真心喜欢海洋动物的人,或多或少都会捐一点,馆长人也很好,每次都会对捐款做出详细的用途明细公示,方便人们知道捐款的去向。捐款数额多的还被馆长要求留下邮箱,会每半年发一次明细报表到私人邮箱里,从不间断的。”
“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向我解释呢?”奚墨的声音柔了许多,轻轻问她。
阮夜笙离开餐台,走到冰箱面前,回头看着她,含笑道:“你当时都生气了,我怕嘛,吓得我都不敢说话。”
奚墨:“……”
阮夜笙打开冰箱门,兰姨在冰箱里留了不少她包的饺子,阮夜笙问道:“你要吃几个饺子?”
“你呢?”奚墨反问。
阮夜笙并没有很饿,说:“我吃四个吧。”
“那我跟你一样。”奚墨说。
“等下,我吃三个。”阮夜笙开始认真计较起来:“我得保持身材,大晚上吃东西本来就不妥当。”
“我也吃三个。”奚墨改口说:“我也要控制饮食。”
“怎么,你还怕我身材超过你啊?”阮夜笙端着碟子,一边从冰箱里夹饺子,一边笑说:“那我吃两个。”
“我也两个。”奚墨不甘示弱。
女明星之间,就看谁比谁吃得少。
阮夜笙快要笑死了,从冰箱里夹了四个饺子出来,数量堪称可怜:“你煮还是我煮?”
“我来吧。”奚墨将碟子放在流理台上,用煮锅接了水,拧开火,等待锅里的水加热。
阮夜笙十分有兴致地站在她边上,眼里都是期待,说:“你说你会煮饺子,正好让我体验一下你的水平。”
“也就那样。”奚墨淡淡道:“能吃。”
“就只煮四个饺子,你会不会觉得麻烦?”阮夜笙没事做,与奚墨继续聊天。
反正她也不是来吃饺子的,只是想跟奚墨待在一块,现在这样的氛围,她觉得足够了。
“不麻烦。”奚墨说:“我以前一个人煮饺子的时候,煮的数量也很少。”
“我跟你说个吃饺子的八卦吧。”阮夜笙抿着唇,憋笑。
水开了,奚墨夹了饺子,一个一个轻轻放进水中,说:“什么八卦?”
阮夜笙也不明确说是谁,只是道:“就是以前我和几个女演员一起参加活动,忙活了很久,休息的时候,有个女演员的经纪人怕我们饿着,就给我们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