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韫言也站了起来,有些局促地道:“小熙,对不起,当年是我做错了。”
毛煦熙再一次听见萧韫言的道歉,不禁深吸一口气:“够了,萧韫言,道歉已经没有意义了,当年的事我已经走出来了,不要再把我拖回去。”
说完,毛煦熙正要把自己的碗筷拿进厨房,萧韫言追了过去道:“那我们能够重新开始吗,给我一个机会好吗?”
毛煦熙顿在了厨房门口,心一阵阵收缩,像是被人紧紧抓住,想要探一探她心脏深处那个不为人知的伤口。
忽然想起那黑暗的一年,在半醉半醒的时候,她曾经想过,如果萧韫言来找自己,自己一定会再跟她在一起的,可是现在呢?
现在,她只觉得当时的自己是个傻子,现在的萧韫言是个笑话。
“再给你耍一次吗?萧韫言,我劝你善良。”
毛煦熙正要走进厨房,她感觉到身后萧韫言正要靠近,她转身要去挡,却还是没来得及,被萧韫言从后紧紧抱住,就一个濒死的人急需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。
属于萧韫言的冷香袭来,温暖柔软的怀抱紧紧包裹着毛煦熙,让毛煦熙有些恍惚,仿佛想起了那一天,萧韫言第一次抱自己,她紧张得浑身僵硬,像块石头。
当时她想,自己一定是这世界最幸福的人了,可是现在这种‘幸福’变成密密麻麻的针,刺得她浑身发疼。
“放开!”
毛煦熙像只炸毛的猫咪,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什么小番茄,灯什么的,都让她感觉到浑身不适。
“小熙。”
萧韫言的声音沉下来,毛煦熙的挣扎也缓了下来,拉回自己的冷静,她不该再多给萧韫言任何情绪才对。
“不要不理我可不可以?”
毛煦熙安静地听着,胃隐隐作痛,忽然觉得自己休学的那一年真是最正确的选择。如果那时候萧韫言对自己死缠烂打,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往返地狱,被折磨疯。
“萧韫言,我们只是房东租客和同事关系,不要纠缠我,放开。”
萧韫言慢慢地松开毛煦熙,毛煦熙这才进了厨房,放下碗筷,然后快速地回去房间,一眼没看落寞站在原处的萧韫言。
在房门关上的时候,毛煦熙好像听到了萧韫言说了一句:“我这辈子不想再错过你了。”
门关上,放在门把上的手颤了颤,她没有听错,萧韫言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毛煦熙冷笑一声,笑里都是嘲讽之意。
神经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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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了案,徐威心情好,不止给小三花买了罐罐,还给大家都叫了早餐外卖。一大早大家的情绪就很高昂,而且都夸了毛煦熙两句,因为她来了之后,破案的效率明显增加了。
只不过,毛煦熙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,她带着木庭进了审讯室,准备让岳鹏做最后一次供述。
不过时隔一晚,岳鹏的脸色差得跟鬼一样,脸色发白,黑眼圈极重,双目通红,头发散乱,跟昨天来时那个职业精英根本搭不上边。
“说出你对胎儿和黄桂芳做过的事。”
毛煦熙看着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,他紧抿着唇,一言不发,沉默的态度让毛煦熙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又开始涌动。
“两条人命都不值得你的几句话吗?”
毛煦熙紧紧抓住手中的钢笔,她又道:“黄桂芳可是一次都没有纠缠过你,否则你根本没法好好做你的好丈夫,好爸爸。”
岳鹏的眼神动了动,缓缓闭上整夜未合上过的眼睛,重重地叹了一口气:“是一个男人找到我,告诉我黄桂芳的命。”
毛煦熙半眯起眼睛,安静地听了下去。
“他没有细说什么,只说黄桂芳只要怀上我的孩子就能帮到我,当时我已经走投无路,每个月都只靠婷婷的工资支撑着,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。”
岳鹏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,他紧紧攥着拳头,低声道:“我不能让孩子死,也不能让婷婷有事,我不知道那个命理师说的是真的假的,只要有机会,我就会试。”
“我欺骗黄桂芳,让她以为我真心喜欢她,让她心甘情愿怀上我的孩子,然后在孩子四个月的时候,我让黑市医生开了可以让黄桂芳胎死腹中的组合药,骗黄桂芳喝下。”
毛煦熙眉头皱起,一旁在记录的木庭敲在键盘上的手也顿住,抬头死死盯着岳鹏。
岳鹏继续说着,语气平静:“后来,黄桂芳胎死腹中,需要做手术,黑市医生就帮我把孩子取了出来,我还拜托他把孩子的天灵盖给切了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