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知道接下来他们会问什么是,金宣儿率先一步开了口:“经过调查,王力男最近在厂里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,只是他比较孤僻,所以知道他事情的人不多。”
金宣儿合上了小抄本,打开自己刚才一并带回来的饮料,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:“妈呀渴死我了,一连跑了好几个地方,徐队,你要是不请我们吃点什么,那真的说不过去了。”
“请请请,必须请!”
徐威才刚说完,办公室的门碰的一下又被打开了,余泉回来了,几乎是跟金宣儿一样的气喘吁吁,就像是八百里加急送战报的士兵一样。
毛煦熙出奇地看到萧韫言的嘴角勾了勾,像是被余泉和金宣儿逗笑了一样。
真是奇景,高冷的萧法医被同事逗笑了。
余泉又跟着坐了下来,手边也拿着一瓶冷饮,明明已经是秋天了,他还是热得满头大汗,靠得近地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。
“我去江上育死前去过的酒吧查过监控,他是跟一个长发女人离开的,从后巷离开,那酒吧离案发现场只隔了一条街。”
余泉拉开易拉罐,喝了一口,然后继续道:“据当晚的目击证人说,那个长发女人长得很诡异,虽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,但是他们都觉得那个女人的长相过于硬朗,有种很不协调的感觉。”
余泉还举着一支U盘,道:“一会儿大家可以看看。”
余泉又喝了一口饮料,然后抹了抹额上地汗,道:“后来我去了金华路三段附近的店家,调取了好几家店家的监控,都有拍到江上育和那个女人进入了金华路三段的后巷,都在里面。”
余泉又指了指u盘,然后问:“案子有什么进展吗?”
毛煦熙把王力男的照片推到余泉的面前,他留着平头,身材消瘦,面目曲线硬朗,眼神却透着沉沉的抑郁。
“眼熟吗?”
余泉摇了摇头,道:“你怀疑他就是凶手?那天那个女人画了很浓的妆,我没办法辨别出来。”
余泉真的尽力了,监控的画质不好,而且就算修复,那张脸画成这样,真的很难辨别。
“没事,先送去修复看看,金吒,我跟你去王力男住处附近调查一下。”
徐威说完后,毛煦熙正想说我也去,然而一旁的萧韫言却先她一步开口:“那我们就先下班了。”
“好,有什么消息我再跟你们说。”
徐威和金宣儿风风火火地又走了,徐威免不了被金宣儿念了几句,说她刚回来就被拉出去,饮料都还没喝上一半。
“我去科技部,明天见啊毛姐!”
余泉也去忙碌了,一时之间办公室也就剩下毛煦熙和萧韫言两人,其他人也在外边调查案子,还没回来。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萧韫言说完,拿起她的包包,抬眼看向毛煦熙,那人看着门外,眉头紧蹙,似乎还放不下案子。毛煦熙的衬衫有一小部分从西装裤里露了出来,很少见这个人穿着不整齐,看来为了这个案子,她也真的是劳心劳力了。
“想去帮忙?”
萧韫言并没有着急让毛煦熙走,在毛煦熙转头看向萧韫言的时候,萧韫言就知道了答案:“那走吧,我们跟上徐威。”
“你,你要不先下班?”
毛煦熙能看见萧韫言脸上的疲惫,现在也已经快八点了,萧韫言只是法医,她该回去休息了。
“我也想去看看,毕竟可能事关旧红木村的案子。”
萧韫言的话,几乎是一下洞穿了毛煦熙的心思,毛煦熙耳朵不禁有些发热,她马上别开眼,掩饰脸上的不自然:“那走吧。”
毛煦熙心中有难以言喻的恐惧,她也说不清这种直觉是怎么回事,但她知道肯定是要因为凶手身体里的那只火烧鬼。
她两次去现场,都能感觉到一道有恶意的目光,带着恨意的,就像是早就知道她一样。如今知道很可能是火烧鬼,毛煦熙更加疑惑了,她不记得自己跟之前处理过的任何玄学案件有过纠缠,怎么会招惹上这只火烧鬼?
祂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恶意?
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盯上自己,感觉上又不像,祂……认识自己?
毛煦熙在车上时,一直在看刚余泉发到群里的监控照片,照片还是糊的,科技部还没修复好。
照片里扶着江上育的那个‘女人’披散着长发,穿着短裙背心,脸上画了大浓妆,确实看不出来原来的面貌。
可是毛煦熙开始思考,这是他的妆容,他的面具,还是他的真实面貌?想到这里,毛煦熙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荒唐,有些人的真实面貌并不被社会所接受,所以才需要戴上虚假的面具,让自己看起来‘正常’。
人人都在说你要做自己,勇敢做自己,可有时候当一个人真的勇敢做自己的时候,又有多少审判的目光会落在他身上呢?
毛煦熙觉得,人的包容能力始终被认知所限制,但人恰恰需要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和害怕筑起围墙,把世界的秩序都困在里面。
多讽刺啊,这个世界始终被一层层的虚假包围,在有序中混乱,面目全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