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不会,底子在那,便是再歪也不至于丑吧。
正自我宽慰着,仪仗忽然停下。
“到了吗?”
程时玥想去掀帘子,被明娓拍了下:“别乱看,阿娘说长安规矩多,高门贵女万不可抛头露面。”
程时玥悻悻地收回手,“噢。”
明娓清了清嗓子,问外头:“怎么停下了?”
车外的婢子回禀道:“回两位娘子,好像是太子殿下亲自来迎了!”
轿辇内的姐妹俩皆是一惊,面面相觑。
程时玥倾着身子,难掩兴奋地问,“那你可看到太子殿下生得什么模样?俊不俊俏?可有我哥哥好看?”
婢子答道:“隔着好些亲兵,奴婢瞧不真切,但太子殿下穿青袍,骑白马,瞧着和咱们家郎君差不多高呢!”
“那真是巧了,我记得四岁那回见着他,他也是穿青袍呢。”
程时玥双眼亮晶晶的,又自顾自念叨:“哥哥身长近九尺,他和哥哥差不多高……哇,那也好高了!一白遮百丑,一高遮千丑,那他肯定不会丑了!”
明娓:“……”
完蛋了,小花痴又开始了。
仪仗又前行了一刻钟,最后稳稳当当停在肃王从前在长安的旧邸。
姐妹俩在婢子的搀扶下,下了马车。
程时玥扶着头顶的帷帽,还有些不大适应,“姐姐,以后出门都要戴这个么?”
北庭靠近西域诸国,民风开放,女子出门很少戴这个。
“是,你老老实实戴着,别乱动。”
明娓走到她身边:“这样大的太阳,戴这个也好,免得晒伤。”
程时玥抿了抿唇:“好吧。”
边扶正帷帽往前走,边好奇地朝前望去。
只见层层甲兵的最前头,赫然站着两道轩然霞举的颀长身影。
那着玄袍的,是自家长兄,程明霁。
至于另一道清雅的苍青色身影,想来便是她未来的夫君,那位贤名在外的太子殿下,谢煊。
可惜是背对着,隔着朦胧的雾白轻纱,她只看到男子笔直如竹的背影。
程时玥实在好奇他的模样,脚步也不禁加快。
“诶呀,二娘子您小心……”
一声小小惊呼响起,婢子们赶紧去扶。
这动静,自也引得前头两位年轻郎君的回眸。
只见后侧轿辇旁,仆妇婢子们环绕着两位身姿窈窕的锦衣小娘子。
二人身形相仿,一个着烟粉裙衫,一个着淡紫裙衫,皆戴着帷帽,瞧不清模样。
然就眼下而言,那烟粉裙衫的走路都能绊到,未免太过娇弱,有失端庄。
盛夏暑热长,程家两朵娇花儿同榻而卧,边吃着酸酸甜甜的冰葡萄,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。
至于聊什么,无外乎七日后的大婚。
“玥玥,你别怕,阿爹阿娘说了,让我和哥哥在长安陪你住上两月,等你适应了,我们再回北庭。”
“嗯,我不怕!”
嘴上这样说,绵软身子却往姐姐怀里贴去,程时玥垂着鸦黑的长睫,小声咕哝:“就是会想爹爹和阿娘……”
长安距北庭是那么的远,他们这一路足足走了快半年。
远嫁的女儿犹如离群的孤雁,下次再见到爹娘,也不知道何年何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