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安阮不是大病初愈,他定然就要教安阮怎么反击打水仗了,只是如今时机不对,他只好收了手继续护着安阮在河中渡水。
河水清凉湿寒之气重,即使是在炎热的夏日,周言也不敢让安阮玩久了,半个时辰一到就不由分说的抱着他上了岸。
安阮又坐回了刚开始的巨石上,白玉似的小腿还湿淋淋的,他正想着让双腿晒晒太阳,水汽一下就能蒸发干,到时候再穿鞋袜时,周言竟然再次蹲了下来,捧着他的双腿,丝毫不嫌弃的用自己衣摆给安阮将脚上的水珠擦掉。
安阮一开始还愣了好一下,当意识到周言做了什么以后,瞬间吓得瞪圆了双眼。
“脏!”
人都需要双脚来走路,脚是最容易弄脏的,而周言丝毫不嫌弃不说,竟还拿身上穿着的衣裳给他当抹脚布。
说不感动都是假的,只是感动归感动,安阮还是受宠若惊的让周言快些起来,他可以自己穿的。
周言没听他的,仍旧坚持己见给他套好了鞋袜。
安阮完全拗不过他,于是只好说:“那我也帮你穿吧。”
身为周言的夫郎,这本就是他该做的事情,却不想这个请求竟还是让周言拒绝了。
他照顾安阮时做得精细,轮到自己时就很简单粗暴的混着水汽就穿好了鞋袜,一点机会都没给安阮留。
“好了,我们回家吧。”
安阮十分无奈,但周言已经朝他伸出了手,他只好乖乖的抬了手,任由周言牵着他走回了水潭边。
水潭里的荷花还在随风摇曳,散发着阵阵幽香。
安阮看着那些长势极好的荷叶,还有一个个光秃秃的莲蓬,没忍住跟周言提议道:“我们摘些荷叶和莲蓬回去吧。”
“荷叶烘干了可以泡茶喝,清热又解暑,正合适在这夏日里喝。”
“摘了莲蓬回家扒出莲子,可以做个莲子羹,便是将莲子直接剥了来吃,也是极为清甜的小零嘴儿。”
周言当然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的请求,带着他绕到了荷花生长旺盛的水塘岸边,摘了一捧莲蓬一捧荷叶,然后才牵着吃饱了趴地上打盹的小驴回家。
两人这一趟出门去了很久,朱莲花虽然知道他们是去了王二牛家,但预估的时间里两人都没回来就开始有些担心。
在连着去院门外看了两三次还是没见着人后,朱莲花就准备出门去亲自找找,不过还不等她动身出门,两人慢悠悠的牵着小驴出现在了远处的田坎路上。
朱莲花心里的担忧瞬间消失,看着两人挨得很近的身影,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。
到底是年轻,感情就是好。
她感慨完了,起身走到院门外去迎接二人,当见到两人怀里的荷叶和莲蓬后,忍不住惊讶的问安阮:“阮哥儿,你们这荷叶和莲蓬哪来的?”
安阮没敢回答,他悄悄的看了周言一眼,将问题甩给了他。
周言也不负厚望,当即掩去戏水的事情,半真半假的解释道:“回来的路上太阳大,安阮身体还是有些虚,我怕他中了暑,便带着他进了林子里躲凉,没想到刚好看到一处长满荷花的水潭,走时就忍不住摘了些荷叶和莲蓬回来。”
朱莲花不置可否,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,总之最后还是从两人怀里拿走了荷叶和莲蓬。
当天夜里,安阮喝到了清香的荷叶茶,还有一碗清甜的莲子羹。
收割稻谷的那一天,一家人都起了一个大早,天刚蒙蒙亮就下了地。
这六七月的天气要是不早起下地,等到了日上三竿时,那可就热得难受了。
周旭理所当然的也跟着下了地,既然人都告假回来了,多出来的劳动力为何放着不用?
两亩地的水稻一个人收割要二十来天,周家四口人最快也要七八天,但云水村一直有互相协作收割的传统。
周家的水稻成熟得最早,与他们关系好的人家一家出了一个人,陆陆续续的来了将近二十人。
这人一多就干什么都快,一人手持一把镰刀,弯着腰收割已经发黄的水稻,不到一个时辰就割了三分之一。
周旭负责将割好的水稻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拌斗旁边,甩稻是个力气活,就分到周言还有两个体格健壮的汉子手里。
一把又一把的水稻被举起进行摔稻,拌斗很快就被稻谷填满了一半。周言停下了动作,示意周旭斗开一个麻袋,用葫芦瓢将稻谷舀进麻袋里分装扎紧。
周家这两亩地的水稻,只用了一天就完成了收割,在太阳下山之前,大伙用板车将一袋袋稻谷运回了周家大院。
周家今年的水稻长势很好,产量自然也高,周爹粗略估算了一下,应当在32石左右。
这在云水村里算是非常高产的了,周爹和朱莲花笑得合不拢嘴,过来帮忙的亲戚也也一个个的夸他们种得好。
周爹一高兴,晚上跟大伙儿吃完时就多喝了两杯,醉得糊涂了被朱莲花推回了房睡觉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