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朝熙用手摸了把脸,非常不对劲,他明明在房间,哪来的雨。
扯开被子坐起来,东看西看,他开灯,明亮冷白的灯光把黑暗驱散,熟悉略有些冰凉的布局。
何朝熙开灯睡不着,灯过于刺眼,关灯又害怕。
其他症状一起并发,感觉到胃部的糜食要顺着食道往上翻涌,堵在喉咙,要呕吐出来,匆匆抽取几张纸巾,连拖鞋都穿反,去往厕所。
在何朝熙去往厕所的途中,空旷的房间之中突然多出一个人,舒斌阳沉默不语,明明是同一张脸,但是展现的气质却截然不同,他低垂看向睡枕,沉稳内敛,让人觉得是经多次沉淀过滤的酒,味道醇厚。
这是何朝熙目前所住的房间。
将被原主人不断折腾形成褶皱的床单拉扯平整,动作不拖泥带水,赏心悦目。并且将何朝熙过于匆忙,半掉地的被子捡起来,被子还有余温,舒斌阳停住,手轻触汲取所剩不多的温度,等彻底变冰,将被子揉成小团,规规矩矩放在床上。
听到厕所里不断传出来的动静,舒斌阳有些迟疑,还是选择接近,停在门外,就这样凝视,没有了其他行为。
何朝熙反复吐了好几次,才觉得好受许多,由于厕所的门下面有缝隙,能看清外面的一些动向,他恍然,门外站着个人。
这个点,不可能会有人来他房间,而且他反锁了。
“谁?”
门外没人回答,但的确有人站在门口,磨砂质感的门能看清外面的一团阴影。
何朝熙脑子发凉,身体血液倒流,想了个馊主意,他跌跌撞撞起来,他拿起喷头,扭到最热的水,最大的水流,就开始冲刷门缝,那就鱼死网破。
当水流持续了几分钟,人影消失。何朝熙放下花洒,房间陷入死寂,他一鼓作气,推开门,还是他熟悉的房间,没有丝毫的变化。看来他真的有病,何朝熙被自己一系列神经质的行为笑到,明天必须去医院看看情况。
而何朝熙不知道的是,在他的身后,舒斌阳将他未关牢的花洒重新关好,后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清晨
何朝熙一夜未眠,黑眼圈让他显得更加憔悴,早上郎明载着他去往异能医院,应该是污染值过高,出现幻觉幻听了。
医生让他把眼镜摘下来,“昨天有幻听吗?”
何朝熙点头,“有,我听到了水滴声。”
医生在何朝熙的手臂上绑了很多五颜六色的线,紧接着喊他先捂住右眼。
房间窗帘全部被拉上,投影仪开始工作。
医生询问:“现在你告诉我你能看到什么,把你能看到的详细描述出来,越详细越好。”
医生补充:“无论多么奇怪都要说出来。”
何朝熙盯着画面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太乱了。
他一会觉得有很多波浪线像鱼游动,本来方向向前游,又觉得是倒退。
又不是波浪线,而是蝴蝶,蝴蝶张开的翅膀,密集着色彩,色彩之中长出无数的眼睛,眼睛以相同的频率,张开,闭上,他能从成千上亿的眼睛之中看到他死白的脸。
所以这不是眼睛,而是由无数何朝熙的脸组成的蝴蝶翅膀,当蝴蝶煽动翅膀的时候,里面的脸会压扁,折叠,揉皱,求救似的呻吟,张开黑洞洞的口。
而银白的蛛丝将脸捆缚在上。
强迫自己冷静,将看到的告诉医生,省略万字描述。
医生点头,何朝熙不知道的是,正常人所看到所投射,就是普通白色幕布,污染值越高的人,所看到的幻觉细节越多。
当检查结束,污染值高达78,医生看向何朝熙的眼神古怪,“不正常啊,如果抵达78,早就疯了,而不会像你这么理智。”
何朝熙难言,他不是已经快疯了吗?可能他活了两世,精神力强大?没有任何考证的胡乱猜想。
结束检查,何朝熙加上捡药花费几千星币,是折扣后的价钱。
郎明奇怪看向何熙,“真奇怪,一般去趟外区,污染值不会升到78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