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怕,今后肃王府没有任何人敢再欺负你!你快出来,让阿父看看!”
一室寂静,肃王的声音逐渐慌乱。
“是为父错怪了你,我今后会尽力补偿!你快出来!”
阿怜察觉到谢逍遥胸腔的震动,他冷哼一声,“惺惺作态”
似乎顾及到阿怜还是个孩子,不懂大人的装腔作势,他耐心解释,“你别轻易被他几句话骗过去”
要是真愿意对阿怜好,又怎么会将年幼的她丢在这个偏僻的院子,不管不顾。
阿怜纤细的手指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裳,摇摇头,闷声道,“我不想回去”
“带我离开吧,谢叔叔”,她央求道。
谢逍遥挡去风雨,稳稳地将阿怜护在怀中,出了皇城地界一直向南赶路。
第二日午时,雨过天晴,阳光大盛。
这似乎是自入秋以来最好的天气。
前方是一座小城镇,谢逍遥准备在此休整一番。
他倒是可以日夜兼程地赶路,可现在他怀中还抱着个孩子。
他掀开大氅去看阿怜,却发现她睡得正香。
谢逍遥一
愣,怪不得行路中那么安静听话,原来是睡着了。
阿怜不同于他在山庄见过的任何一个孩子,山庄的孩子玩性大,上山打虎下水捉鱼,常常闹腾得让人头疼。
而她,安静地像一盏静静燃烧的油灯。
油灯?
谢逍遥晃晃头,总觉得这个比喻有些不吉利。
他订下两间上房,将阿怜安置在其中一间,自己则住另一间。
连日赶路不曾歇息,他问小二要了热水洗漱,洗得正酣畅,就听隔壁惊慌的呼声伴随着东西倒地的声音响起,“谢叔叔!”
“你在哪?别丢下我!”竟是染上了哭腔。
他匆忙擦干身子,穿好衣服推门去了隔壁。
从前练剑习武,用暗器使百毒,都不曾有过这样慌张的时候。
他想,养孩子大抵是要比练武难上许多的。
他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,柔声道,“我就在隔壁”
还好不是她摔在了地上,是她匆忙下地时,带倒了床头挂衣服的实木架子。
阿怜在离他一步时停下,嚅嗫道,“对不起”
“不用说对不起,”谢逍遥弯腰揉揉阿怜的头,“我不会丢下你的。我答应过你娘亲,会保你一世平安喜乐”
要不是谢倨那一脉暗中扣押京城递给他的信件,他也不至于现在才来接她,白白让她受了五年的苦。
于阿怜,他心中是有愧的。
为了阿怜的身体着想,谢逍遥后来雇了个马车,不紧不慢地赶着路,路过不同的城池时便带阿怜去集市逛逛。
虽然铸剑山庄一应物什应有尽有,但如今有机会,还是先让她亲自挑一挑看,今后才知道喜欢什么。
一辆马车晃悠悠地越过地平线,出现在通往山庄的大道上。
守卫远远地举起刻有青莲纹的拦马枪,待马车走进,才发现那赶马的车夫正是他们的少庄主,谢逍遥。
他们匆忙收起长枪,惊喜地向山庄内呼道,“少庄主回来了!”
厚重的青铜大门从内侧被拉开,门扉上几排整齐的铜钉,隐约刻有栩栩如生的青莲纹。
随着大门敞开,山庄内便立刻一声接一声地传开,“少庄主回来了!”
阿怜撩起帘子,那高耸的灰色城墙仰头望不见顶,看得她脖子发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