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修长的手放在阿怜的后腰上,收紧的力道把她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棉麻睡衣揪出褶皱。
阿怜把他领进家门,两人对坐在沙发上,从窗外透进的阳光随着太阳高度的上升越发温暖灿烂。
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阿怜整个人仍旧处于混乱当中。
“你身体里有我的细胞……唔”
阿怜反应过来时已经捂住了萨洛尔的嘴,她耳朵发烫,躲开那灼人的视线,羞道,“好了,先不说这个”
她换了身衣服,飞速地出了门,“在家等我,我马上就回来”
车后座放着一堆男士衣物和用品,等红灯的间隙,想到收银员略带八卦的眼神,阿怜托着下巴长长舒了一口气,“总不能一直让他穿西装”。
刚刚出电梯,公寓门就被萨洛尔从内打开了。
他顶着亮晶晶的眼睛迎上来接过手提袋,除了身后没有剧烈摇晃的尾巴,兴奋的状态跟看到主人回家的大型犬无异。
新买的衣服被丢进洗衣机清洗,而后烘干。
萨洛尔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,像个孜孜不倦的好学生,不时问她,“这是什么?”
暂时搞定一切的阿怜窝进沙发,膝盖一重,是萨洛尔把头放了上来。
他高挺的鼻尖无意识地在她的小腹乱蹭,微热的体温透过浅薄的衣物渗透到皮肤里。
体温也变高了?
对比两年前,他的变化简直大得离谱。
纤细的指尖抚过他变成圆润弧形的耳廓,再落到耳后来回摩挲,那里的皮肤十分光滑——用于呼吸的腮消失了。
萨洛尔的气息逐渐变得沉重,他抓住她的手,直勾勾地盯着她。
阿怜此时完全被他的变化吸引,脑海里的疑问让她没空再关注别的事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他瞳色看起来比早上更深了。
“你身上的这些变化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更像人的萨洛尔,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障碍的萨洛尔,桩桩件件都在挑战着她的专业常识。
萨洛尔泄气地调整姿势,继续说起早上的话题。
……
时间回到两年前。
信息素囊标记下的深入交尾使他们的身体互相保存了彼此的细胞。
他能通过属于他的细胞追踪她的位置,却因天生的身体构造无法长时间离岸。
养育他的大海变成了囚禁他的牢笼,即使他知道她就生活在哥本哈根,也没办法主动去找她。
他常常在离她最近的海岸线附近徘徊,躲避人类的视线和高速运转的螺旋桨。
来自各国的邮轮带来不同的人类语言。
他渐渐学会了属于她的语言,被动地等待不到万分之一概率的重逢。
只要她来一次海边。
他想,作为海洋生物学家的她这辈子总会再来一次海边。
转折发生在一年后。
迫切上岸的愿望让他的身体构造发生了变化。
萨洛尔惊讶地发现,他的尾巴‘褪色’了。
随之而来的,是鱼皮之下逐渐变得菱角分明的,属于人类的腿骨。
他的身体里留存着属于她的细胞。
而对陆地的渴望让他的基因发生了重组,基因的表达随之被替换。
他逐渐转换成了类似她的形态。
最先消失的是锐利弯曲的指甲和指间的蹼,耳朵的尖角逐渐变得圆钝,在水下呼吸的腮也随之弥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