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她尽力缩小存在感,也无法让人忽略这份客观的漂亮。
要不是萧仪琳对她的称呼和态度,以及她同资料上如出一辙的隐忍温吞的性格,他或许真会以为这是另一个人。
不过,那些资料他还没看完,只看到两年多以前,按现在的时间来推,恰好是一两个月之后。
难道说,她是经历了什么变故才从现在的模样变成了往后的样子?
沈奕怀摘下淋浴头,冲刷掉残留的泡沫后,裹着浴巾走了出去。
上一世他忙着公司的事,楚馨回国后,又因工作缘故无可避免地与她产生纠葛,很少有时间关注这对突然冒出来的继母和继妹。
他已经过了渴求亲情的阶段了,除了年末回主宅时偶尔会跟她们打个照面,他几乎可以说是把他们当陌生人来看,直到和楚馨从国外出差回来,惊闻继妹自杀,继母入院,他才对她们的存在有了实感。
沈奕怀坐在床边单手吹着头发,盯着手机里那个刚存入不久的,备注为‘妹妹’的号码,眼神明灭,逐渐变得坚定。
既然他有机会重来一次,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那样的结局。
……
江城大学是z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学,周边小区的房价自然跟着水涨船高。
文苑小区的楼盘房龄大多接近十年,是老牌开发商的产业,虽然不是最新最贵的,其价格却也令大多数人望而却步。
回到江城后,母亲一直希望她考入江城大学。
在她收到江城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当日,母亲就将这套房子的不动产权证明交给了她,上面写的是她的名字。
房子内甚至已经照
她生活习惯装修好了,单独的书房、温馨的卧室、功能分明的客厅和厨房。
收到房产证后没过一周,她就在母亲的催促下搬了进来。
母亲应是爱她的吧?
给她置办房产,让她搬出来一个人住。
她本该因此感到幸福,但为什么她不仅没有,反而时常感到不安呢?
寂静的黑暗中,阿怜漫无目的地屈指滑动着手机。
往常与母亲参加完这种私人宴会,她总是筋疲力尽,回来卸完妆倒头就睡,可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,她睡不着,闭眼躺在床上,头脑只越来越清醒,反复想起从前的事。
明天是周末,学校里没课,但有母亲给她报的烘焙班和固定在晚上的钢琴训练。
业主群里有人吆喝出去夜跑,班级群里讨论着明天的远郊徒步,都很热闹,但也与她无关,她开了免打扰。
置顶的两个聊天里,一个是妈妈,另一个是她来江城后交的好朋友曲橙。
刚想跟曲橙发消息问她睡了没,就见她发来了新消息,“阿怜,明天的烘焙课我不去了!有紧急情况!!!”
“什么紧急情况?”她刚编辑好,还未发出去,对面便又有了消息。
“我crush答应我明天跟我出去吃饭了!还好我没放弃,今天紧赶慢赶地跟他聊了一整天[疲惫。jpg]”
“那就这样,周一学校见~”
阿怜一点点删完了输入框里的字,回了句,“好,周一见”
她将手机倒扣在枕边,吐出一口气望向黑漆漆的天花板。
刚开始妈妈不同意她和曲橙往来,说以她家的情况,这关系迟早都会断。
曲橙却不在意,于初中教室外的走廊挽着她胳膊道,“我是跟你交朋友,又不是跟你妈妈交朋友,你妈妈不乐意,我们不让她看到不就好了?”
就这样,两人的友情维持了五年之久,听说她周末要上烘焙班,曲橙也主动报了名说要陪她一起,烘焙课结束后,她们会去逛街或看电影。
这是她第一次为了旁人失约,她心里有些空,越发睡不着,再次拿起电话时不小心按进了通话界面,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,忽然一怔。
她有些理解曲橙的想法了。
本想将号码存进通讯录,胳膊却忽然一滑,手指嗑在屏幕上,转瞬就拨出了电话。
她浑身一热,慌忙挂断,暗自祈求短暂的拨出不会留下记录,然而下一秒,掌心的手机就簌簌震动了起来,如烫手山芋般被她抛了出去。
直到手机第二次震动时,她僵硬的四肢才有了反应,伸手拿起陷在被子里的电话,颤抖着点击接通键放在耳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