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弟金尊玉贵,什么好东西没见过,”阿怜僵着脸解释,“我自是要送一些能入他眼的东西。更何况,从前在英国公府时他对我多有照顾……”
“哦?怎么个照顾法?”赵寅打断她的长篇大论,逐步逼近,眼神阴暗,“我倒是不知,你也会有这么多话的时候”
他将她困在了门板上,阿怜抵住身后的门,脸已苍白得不成样子,慌乱之下忘了尊称,呼道,“你要做什么!?这是在崔府!”
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”他捉住她手臂,凑近她耳侧低语,“如果我真要对你做什么,你以为你有拒绝的份?”
“如实告诉我,你心悦他?”
“我只把他当表弟!”阿怜仍旧在嘴硬。
“呵”,赵寅勾起嘴角,阴测测道,“今晚在英国公府,裴老夫人、英国公夫人,连同皇后,都向我求赐良缘”
“右丞家的嫡女爱慕谢琅已久,我自是美满成全”
“你猜猜,对这桩婚事,谢琅怎么说?”赵寅微微拉开距离等她反应。
阿怜抖着唇,如同被卡住脖颈的鸟雀,僵硬摇头,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”
“他抗旨不尊,说他已有心悦之人,与她情意相通,只待明年回京便能与之成婚”
“待问及是谁,他却又闭口不谈了”
“众人皆知,他对他的表姐痴心不改,而他的表姐只顾着做生意,心如磐石,难以动摇……可事实当真如此吗?”
他手上的力道渐大,掷地有声地诘问,“你不愿意入宫,就是因为谢琅?”
见阿怜死命摇着头不认,赵寅松了手后退两步,勾起一个莫测的笑,“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”
总会有认的时候。
赵寅磨着牙,堪堪维持昂首挺胸的得意之态,忽略心中弥漫的刺痛,推开僵立门前的她,带着苏思福匆匆踏雪离去。
“小姐,小姐,没事吧小姐”,莲月进门来抱住她,方才门内激烈的吵嚷将她吓得半死,比阿怜哭得还凶,“要不我们跟老爷说一声,早点动身回去吧,这里实在是太过凶险了,我们再也不要来上京了”
阿怜亦劫后余生地抱住莲月汲取安慰,刚刚赵寅的逼近和威胁之语在耳畔萦绕,她眉心紧锁,声音颤得不成样子,“现在积雪未化,不便赶路。等外祖回来,我们就去把这事告诉他,等路况好些,我们就启程回江南去”
眼下自身都难保,她已经无法承诺谢琅与他同去北疆了。
晚上谢琅翻窗进来时,虽然知道他在生辰宴上受了委屈,却也无力安慰,心中愧疚复杂,只任他抱着疏解。
“表姐为什么不来看我?”他咬着她的耳朵埋怨,身躯结实可靠,动作却急切不安,“向来只有我找表姐,没有表姐找我的份,表姐对我的情意到底有几分呢?”
“我过来的时候,正好看见赵寅的车驾离去,”谢琅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,“表姐是因为他才不来的吗?”
阿怜闭目解释,“我不去,是因为姨母不想我去,没有旁的原因。”
英国公府要给谢琅和右丞嫡女拉红线,自然不想她去搅和。
“可我想你来,表姐难道就不能为了我冲动一回?”谢琅扣住她的肩膀,眼眶红润显然有几分失去理智,“你有了新欢,我就变得不值一提了?”
“这一个月,他明里暗里来了崔府那么多次,你们……”
“谢琅!”阿怜高声打断,“你在怀疑我?”
她早已为了他冲动不知多少次,赵寅这个天大麻烦也是因他而起,唯有他是她来京后节外生枝的部分。
“你为了他吼我?”谢琅不可置信地摸了一把眼泪,“要是你们之间真的没什么,有什么不能问的?”
他控诉完不等她反应就来亲她,剥去阻碍,压住她乱挣的腿和手,与她亲密无间地磨合。
“停下,谢琅你停下!”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如同螳臂当车,只能任他摆弄。
微微的痛意传来时,她哭着喊,“你要是进来,我恨你一辈子”
谢琅似被她这句尖锐的话唤回了理智,浑身僵硬,像是一块重石压下来将她抱紧,半晌才颤抖道,“对不起,我……我是个畜生”,而后飞快地起身收拾衣服,翻窗逃走了。
窗柩吱呀作响,蜡烛芯燃尽熄灭,阿怜怔怔地睁眼落泪,缓了许久才将被子抓来,盖住了冰冷的肌肤。
……
“什么事?”现在对着赵寅,她只留毫不掩饰的排斥和冰冷。
自那夜后,谢琅再没来找过她,许是羞于见她。
而因为将受赵寅胁迫之事告诉了外祖,赵寅也许久未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