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的空气绵软,混杂着青草的清香。冉冉开着车窗,看着路两旁的乔木不断往后倒,两家的距离并不远,开车很快就到了。
何澈家的两层小楼,雕梁画栋,古朴典雅。在方圆十里内,都是数一数二的气派。仅仅十分钟的车程,却是天差地别的生活。
陆冉冉下了车,看着这座精致的房子,脑海中只浮现了两个字——牢笼。
这辈子再也不能重蹈覆辙。
何澈早已经知道了消息,一进门就迎了上来,“爸,我都说了,我可以先把钱垫上的。”
何澈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,冉冉看出了满满的虚伪,好一个心机深的伪君子。
“是啊亲家,我是真心把冉冉当成自己的闺女的,这钱不分你我,若是耽误了良辰吉日就不好了。”何澈的父亲在旁边帮腔。
何父戴着个金框眼镜,打扮的斯斯文文的,书卷气息浓厚,任谁看都觉得是个体面人。
曾经的冉冉也这么觉得,所以对他尊敬有加,可是当何澈赌博和家暴的事情捅出,他无理由护着自己的儿子,还反过来污蔑她时,冉冉才明白,何家一家子,全员恶人。
陆建国摇摇头:“我们家是嫁女儿,却也懂得规矩,这钱如果你们拿了,让旁人怎么看冉冉?又怎么看我和她妈妈?这次是我们不对,所以我特地带着冉冉来赔个不是。”
“亲家,你这话就客气了。”何父伸手往屋内一指,“进来坐。”
从进门的时候,何澈的眼神就没从冉冉身上移开过,还凑过来伸手拉她。
冉冉直接把手背到身后。
何澈讪讪的收回动作。
陆建国进了堂屋,坐下来仔细把原因解释了一遍,说这一年家中能还掉些债款,是多亏了王总收了陆延进厂,如今人家这么窘迫,把钱借出去也是情理之中。
“唉,能理解,都不容易,都是为了孩子……”何澈的父亲说了些客套话,屋子里一副和睦的场景。
何父还从冰箱里拿了些水果,留冉冉吃午饭,冉冉摇摇头拒绝了。
就在一切快要结束时,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“怎么就会这么巧呢?”何澈看向陆冉冉,恰巧明天订婚,恰巧车厂今天出事。
冉冉心里一惊,抬头看向何澈,捕捉到他眼中的那一丝将信将疑。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爸爸就开口了。
“小何,我们也不想这么巧。”陆建国的语气庄严中带着点不满。他们家虽然穷,却也深知婚宴大事不可儿戏的道理。
陆冉冉稳了稳心神,没好气道:“车厂老板都亲自来了,你不信去打听打听呢。”
这贪婪的嘴脸真是藏都藏不住,上辈子她怎么就被瞒了这么久呢?
上一辈子她也不懂,为什么何澈明明已经有了很多,却还要去赌。
现在才明白,有些人,贪欲过于大,小钱已经看不上了。只有在赌场桌边,在一掷千金的豪赌中,才能体会到快感。
“我不是这意思,”何澈尴尬的笑了笑,“我当然相信你们,我就是想早日把冉冉娶进门……”
两家人默契的,谁都没有提下次办订婚的时间。
对陆父来说,是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钱凑齐,所以给不了确切的时间点。
而何家那边,就不得而知了。
踏出何家的大门,冉冉松了口气。
今后面对何澈这样的人,还是要更加沉得住气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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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总跟着陆延跑到下午三点,终于挨家挨户的通知完毕了。
在这段过程中,王总这些年收获的关心都没有今天多,大家都在让他鼓起精神东山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