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淮吓了一跳。
但他没动。
他深知,掩饰心虚的最好办法,就是装作理直气壮。
于是宫淮干脆一声不吭,就那样居高临下地坐在床边,沉着脸,盯着宁稚然。
像一切都是合理的,像是他本来就该在这里,像是该惶恐的不是他,而是躺在自己家睡觉的宁稚然。
宁稚然懵逼地眨了眨眼,四周的一切都在转,包括面前的宫淮。
他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努力聚焦,愣愣盯着那张冷脸看了几秒。
……真不讲理。
怎么连我醉酒的幻觉里,宫狗都长得比我更爷们?这不公平!
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。”
宁稚然悲痛地嚎了一嗓子:不公平!这不公平!”
“为什么,为什么我喝多了还要看见你!”
“为什么在我的幻觉里你还长得这么好看?!为什么幻觉里你还要穿thombrowne!”
“你消失啊!阴魂不散啊你!”
宫淮:“……”
他的脸色从惊讶,到无语,到陷入一种古怪的寂静。
宫淮听明白了,宁稚然他当酒后幻觉了。他松了口气,挺好,一句话没说,危机自动解除了。
他抬眼,看向宁稚然,想看看这家伙还能带给他什么惊喜。
这一看,却让宫淮微微一怔。
宁稚然竟然哭了。
眼圈红红的,鼻尖也是,睫毛沾着湿气,眼泪一颗颗往下掉,那伶牙俐齿的嘴,此刻正委屈地抿着。
宫淮浑身都僵了:“……你哭什么?”
宁稚然一听这声音,哭得更凶了,呜呜地抽气,一边吸鼻子一边带着醉意地说:“我再也不喝酒了,呜呜呜。”
“幻觉都开始说话了,太真实了呜呜……”
宁稚然刚说完,脸一皱,突然撑着手要坐起来:“呕!我要吐!”
宫淮一把拎起床边的垃圾桶,递过去。
宁稚然半个身子探出床边,对着空桶干呕了半天,什么都没吐出来,脸色难看到不行。
宫淮皱着眉,看宁稚然那可怜兮兮的样子,犹豫了一瞬,最终还是挪近了些,有点生疏地拍着宁稚然:“放松点。”
“深呼吸。”
宁稚然实在是吐不出东西,那股恶心劲儿却挥之不去,他虚弱地缩回身子,眼角还挂着泪,懵懂抬头,用求助般的眼神望着宫淮。
“好晕啊,幻觉哥,我好难受啊。”
宫淮:“……”
行,除了宫狗,又喜提新称号。这小混蛋,就算醉成一滩泥,起外号的本事倒是一点没退步。
宫淮侧头,看了眼床上的枕头。这枕头太低了,塌得厉害,估计质量也不怎么样。小混蛋躺在这种廉价枕头上,怎么可能睡得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