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稚然沉默了一会儿。很快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:“别骗人了幻觉哥!你明明又有钱又有女朋友!哪里能懂我的心!我真的好羡慕啊!啊啊!呕!”
宫淮失笑。
“你喝醉了,别说话了。”他低声说。
似乎是觉得不大舒服,宁稚然侧过身,头晃了两下,蹭着宫淮裤子乱拱,又呜呜呜了几声。
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的宫淮无奈极了,他不知所措地抬手,像哄孩子似的,一下一下,僵硬地拍着宁稚然的背。
就连死装哥的幻觉都对自己这么好,宁稚然心里,确实更难受了。
“就算你是幻觉,也别再这么好了。”
“你这样,我以后还怎么……名正言顺骂你啊……”
宫淮神情慢慢地柔了下来,小声说:
“随你便吧。”
宁稚然像是没听清,鼻尖发酸地哼了一声,闭上眼,呼吸一点一点地稳下来。
或许是真的醉得太厉害,宁稚然没有再说话,很快就昏睡过去。就算睡着了眉头还轻皱着,像是梦里也不甘心。
宫淮看着他,一动不动。
良久,他缓慢开口。
“晚安。宁稚然。”
宫淮原本是打算留下来的。
一想到第二天,宁稚然睁开眼睛,看见自己坐在床边,那瞬间清醒、后悔莫及的表情,宫淮就觉得精彩无比。
这时候要是再补上一句,你昨晚是真行……
真是畅快淋漓。
不过,这只能是想想而已。
宫淮没法解释,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宁稚然家,凌晨半夜,不请自来。
啧。
又不是谈恋爱了。
解释不清。
总不能说“我掐指一算你喝多了要出事,特意开了一小时车,来给你当田螺姑娘,拿腿给你当枕头”吧?
尤其是,宫淮还不想把自己就是g这件事儿,和宁稚然摊牌。
他还没玩够,还想多看几场好戏。
宫淮就这么让宁稚然枕着他的腿,睡了将近半个小时。
腿上的人呼吸早已彻底平稳悠长,眉头也舒展开,偶尔砸吧一下嘴。
确认人是真的睡死了,短时间内,不可能再诈尸起来买酒,或者干别的蠢事,宫淮才小心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腿上挪开,放回那廉价枕头上。
他起身,仔细地把被角给宁稚然掖好,确保严严实实,不留一丝缝隙,这才肯离开。
下楼,宫淮抬起车门,坐进车里,手握着方向盘,却迟迟没启动车子。
万一宁稚然突然醒了,脑子一抽,又想出门买酒怎么办?万一白天那流浪汉就在附近蹲点,给宁稚然头顶来一下子怎么办?
宫淮解开安全带,往后重重一靠,双臂交叉抱在胸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