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我倒不是很想猜……而且我想弄清的也不是这种“情况”……
我心里还惦记着许多事,但却已经没有主动权了。或者说,我的抵抗意志也不够强烈。
即使脑子里一团乱麻,但他靠近的时候,我本能地迎合。当他进攻时,我便丢盔弃甲,化作一池水。
就这一会儿,什么都不去想,不在乎过去未来,只贺这一场久别重逢。
至恍惚时,我仰面望着他,断断续续地呼息着。
他的眸光很亮,仿佛能看到里面燃烧的灵魂,眼尾却带着殷红,那枚泪水般的小痣灼灼其华。
“你为什么也哭了?”我费力地勾起他的颈,舐了他的眼尾。
裴追俯视着我,摇头:“不。我只是开心。”
我告诉他,我也很开心。
我仿佛身处一朵朵云,在云间沉浮。
最后,他竟然搬来一面全身镜。
我当时还躺着昏昏沉沉,猛地看到,惊得差点清醒从床上弹起来。
——嘶,好疼……
我恍惚间觉得他可能有点疯,便下意识地挣扎,然而裴追却比平日强势许多,温热气息黏在我耳边,我睁眼看到了镜中的我们。
——拥抱着,仿佛从未分别。
裴追折腾了很久才放过我,唯一让我安慰的是,这次终于没和之前一样到最后几乎半昏半睡,看来我从前只是身体太弱,多少找回点面子。
……只是下床的时候因为太过自信,没留神闪了腰,腿又一软,差点给裴追跪下了。
裴追当时正在给我找换洗衣服,拿了件黑衬衫一件绿衬衫,问我出门想穿哪件,冷不丁瞧见我这大礼,嘴角轻轻一动,又强行按耐回平时那副冷淡的样子。
我:“……”你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出你很得意吗。
我刚醒时是某一天的清晨时光,但等胡闹完一番已近正午,我一身狼藉,软着腿去洗澡。
“不要泡太久。”裴追叮嘱。
我想到失忆借尸还魂时,他也这样提醒我,不由便有些好奇,问:“你还在做那个梦吗?”
裴追正在穿衬衫,闻言扣扣子的手一顿:“什么梦?”
“挺久之前,你在我泡澡的时候冲进来,说怕我把自己溺死在浴缸里,还把我看光了。末了告诉我,是因为经常做一个我在水中自尽的梦。”
裴追却没有回答,他安静地看了我一会,才答非所问地说:“快去洗吧,洗完了要过会才能吃饭,对胃好。”
我一时无语,不知说什么什么好。
裴追淡淡地看了我一眼,整理好领子,去厨房了。
洗完澡,我趁着裴追做饭的时候,逛了遍屋子。
这里还是乌枝路的别墅,只是看装饰风格显然不是旧时间线我布置的样子,而几乎和我回溯时间后,与裴追重逢那时的样子别无二致。
但当我走到书房时,却发现那里面并不像我死后的样子。
在我做没有记忆游魂的七年,那里堆满了裴追为我作的油画画像,阴暗封闭,有些地方还溅着裴追的血迹。
而现在,窗帘敞开着,温柔细腻的阳光洒在暖白色的墙面上。
书房左侧是一排排书架,旁边有张长桌,放着裴追的咖啡杯。
而书房中央则是个画架。油画布上刚起了个底稿,隐约能看得出是要画一束灿烂的向日葵。
我在油画前站了一会,越看越觉得笔触和用色十分熟悉。这么大胆又高明度的风格,和裴追毫无相似,而更像是……我画的。
但我为什么毫无印象?
我心中升起一丝诡异的感觉,越想越觉得又有点头晕。
也就在这时,裴追说饭做好了,喊我下楼吃。
我晕乎乎地走下楼,想问他书房的变化,又想问他这一切怎么回事。手里却先被塞了叉子。
他把一盘切好的牛排放在我面前,眼睛亮亮的,说让我尝尝喜不喜欢,又说吃饭时要专注,不要胡思乱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