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雀饮寒泉,鸩丧其贞,朱砂染喙,明月蒙尘。】
“艹!这帮畜生竟然下药?!”
夏迟拽紧拳头。
屠百万原本全神贯注盯着显示屏,手指操控无人机慢慢靠近别墅的窗口。可当“下药”二字传入耳中,他猛地一哆嗦,无人机差点儿跌下。
缓缓抬头,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:“你特么还真能算出来。”
夏迟满身煞气澎湃如海,目光杀气腾腾,一把揪住屠百万的领口把他摁在地上,咆哮着。
“你早就知道唐博要下黑手,还特么蹲在这儿等猛料?!我***!”
拳头裹挟着劲风狠狠砸在脸上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另一个镜片应声碎裂。
屠百万慌忙抬手格挡,却被夏迟一个反扣按在泥里。平日里蔫了吧唧的小龙套,此刻爆发出的力道竟让他这个常年蹲点的代拍都挣脱不得。
“疯狗啊你!”屠百万挨了几拳,终于一个肘击顶开夏迟,连滚带爬退到树根后,一抹脸,全是血沫子。
夏迟单膝跪地,像一头发狠的公牛剧烈喘息,指节上的血珠把铜钱染得猩红,他眼神狠厉:“老子瞎了眼,刚还同情你,你这吃人血馒头的杂碎,不修福报活该六亲死绝,等着孤老终身吧。”
六亲死绝!孤老终生?
屠百万如遭雷劈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夏迟踉跄着站起来,拨开灌木丛往别墅方向跑去,人都快消失了在拐角又突然折返回来。
屠百万目光呆滞,还沉浸在夏迟的诅咒中不得解脱,见煞神又回来,还以为要来个回笼揍,连忙抱住脑袋。夏迟却伸手将他偷来的服务员制服快速剥下,套在自己身上。
制服松垮,但也无妨,他正了正领结,头也不回朝着龙潭虎穴奔去。
沿着高尔夫球场边缘疾行,脚下是丝绒般的进口草坪,十八洞绿茵像被精心熨烫过的绿毯,人造湖泊倒映着观景别墅白色的尖顶,几艘小型游艇安静地停靠在岸边。
绕过树林,穿过拱门,别墅沿着人工湖岸线一字排开,夏迟在假山对面停住脚步。
深吸几口气,让喘息平复下来,他踏上台阶,叩响门铃。
“客房服务。”
声音有些发颤,心跳如雷贯耳。
门开的瞬间,后颈汗毛倏地竖起——正是方才在洗手间门口对他掰响指节的络腮胡保镖!
“啥事儿!!不是说了别打扰吗!”保镖粗吼一声,十分不耐烦盯着他,却没能将眼前这个“服务生”与方才走廊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联系起来。
夏迟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,暗自庆幸临时伪装起了效果,他来的路上把厚厚的刘海全部抿到脑后,借着喷泉水固定,露出光洁的额头,服务员的制服和刚才休闲的模样派若两人。
“您……您点的果盘……”夏迟故意将嗓子压得沙哑。
络腮胡浓眉一拧:“还点了果盘儿?”
侧头往屋内张望的瞬间,夏迟瞥见另一个保镖正站在窗子旁边。
抽水马桶的声音在里头轰然作响。
电光火石之隙,夏迟手腕一抖,什么东西“叮”地一声滚在地上,与此同时,两道黄符从袖口滑出,如游蛇般贴着门脚倏地钻入,眨眼间便消失在两名保镖身后。
络腮胡闻声低头,目光在地上扫视一圈儿却什么都没发现。他不耐烦咂了一下嘴,蒲扇般大手一伸:“果盘是吧?给我就行了。”
“……”
夏迟没带果盘儿。
掌心沁出冷汗,夏迟硬着头皮挤出一个殷勤的笑容。
“刚刚姜先生说水果要多冰镇会儿,后厨正用液氮急冻着呢。我来是想问问姜先生是想要三分冰呢,还是想要五分冰,又或者是七分冰,若姜先生想要全冰,就得多等些时间了,如果姜先生觉得时间合适,我现在把果盘端过来也行。”
他故意把“姜先生”重复了又重复,络腮胡并没有质疑,反倒被这一堆废话气得瞪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