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观众们的反应,却让他们更看不懂了。
他们唯一能看懂的事,显然,台上的这个童子军董事长,和下面他的客户群体完成了共鸣。
一份电子邮件出现在了大屏幕上,上面隐去了发件人的地址,内容是建议更换工艺。
“业内供应链某公司曾给了我们致命一击,”吴楚之指着这份邮件,
“他们断言,粉体烤漆必有橘皮纹,建议我们换成熟的液体喷漆工艺。”
他握拳重击演讲台,“我说‘休想’!不行我就换人做!”
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膀,“不得不说,这家公司是有脾气的,他们说,你爱换就换,反正我们做不到。
于是,果核不得不将机箱供应商进行了更换,经过我们设计团队、工程师团队与供应商团队日以继夜24小时换人不停工的攻关……
我们做到了!
在这里我必须感谢我们机箱供应商富士康、银河田、航嘉,正是三家供应商联手公关,才有了今天!现在!此刻呈现在大家眼前的‘高温六层纳米烤漆工艺’!
这也是全世界第一次车漆级工艺在电脑机箱上应用。”
屏幕上的短片里讲述了这个过程。
从短片里,人们才知道,这场色彩革命所遭遇的困阻,远比吴楚之口述的更险峻。
初始团队尝试用常见的汽车烤漆工艺进行替代,但很快发现色彩饱和度远达不到要求,喷出的效果要么呆板木讷,要么艳俗扎眼,全然丧失了国潮应有的典雅与底蕴。
更严重的是,在金属机箱边缘、棱角这些应力集中部位,涂层在高低温循环测试下出现了明显的龟裂现象,如同精美瓷器上的开片裂纹,却绝无一丝艺术美感,只剩下丑陋的瑕疵。
内部会议上,甚至有保守派工程师绝望地建议:“放弃整体色彩吧,用装饰面板或贴膜,安全可控成本低!”
王璐看着桌上摆放的五正色矿石样本和博物馆的色彩图册,咬着嘴唇一言不发,但眼神里的倔强清晰可见。
就在濒临绝境之时,吴楚之推开会议室的门,目光扫过那一排失败的样品,最后落在王璐身上,只说了四个字:“再想办法。”
这既是压力,也是绝对的信任。
攻关的日子如同在黑夜中的深水区摸索。
三支工程团队常驻在富士康的实验线上,彼此轮班,机器轰鸣几乎昼夜不息。
工程师陈磊记得最清楚,为了解决高温烤制时漆料流动性和附着力的矛盾,他和银河田的一位老技师连续三天三夜没怎么合眼,测试了超过一百多种不同粘度添加剂和底漆配方的组合。
记录实验数据的本子写满了五本,眼睛熬得通红,手指被溶剂腐蚀掉了一层皮。
有一次,一个在60小时高温测试后几近完美的样板,在最后一步冷却时突然“啪”一声发出细响——侧板边缘出现了一条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裂纹。
巨大的打击让现场瞬间陷入死寂,几个年轻工程师当场就红了眼眶。
王璐走过去,拿起那个“瑕疵品”,对着灯光仔细看了很久,忽然轻声说,
“不,这还不够完美。裂纹是材料应力释放的信号,但我们不能妥协……继续。”
正是这股撞到南墙也不回头、誓与“橘皮纹”死磕到底的执念,最终诞生了那项专利级的“梯度缓释固色”技术。
这“高温六层纳米烤漆工艺”的每一寸光泽,都凝结了果核与供应链伙伴共同奋斗的血汗与智慧。
而此时,灯光下,机箱流转着如同顶级丝绸般的光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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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楚之背着手,在台上踱着步,“那些曾经的‘橘皮纹’论调,如今成为了我们打磨出微米级极致曲面的勋章。”
台下长城集团的董事长秦晓龙满脸铁青。
他有点后悔了。
不是后悔丢了这个订单,而是他后悔今天来这里坐着!
但是今天他又不得不来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