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座阴影中传来玉磬般冷音:“开路?万族叩关之祸在前,封印反噬之危在后。吕巡河,朕的台阶够铺几层白骨?”
吕焱拿出早已封印好的一缕神念,呈向九重阶:“臣有本奏!”
“准奏。”
神念随着开辟好的天听通道,直上九重落在帝案之上。
始皇帝,目光一扫,一尊与吕焱一般无二的小人,坐于黑白分明虚幻棋盘之上,坐而论道:“一请剑尊叶知秋斩未来佛,断诸天耳目,二请六欲宗主谢道韫,引魔祖雎登仙,借劫蔽天。三请史官余南栀……”
“剜此身为祭!请秦史英灵……”
“归位!!!”
他每说一句话,棋盘上的黑子就成片的化作荧光消失不见。直到最后一字落下!
往生蝶突然撞碎金笼!流光裹挟着血簪冲天而起,殿顶星图也随着流光骤然亮起……
被斩断的时光长河上游,赫然浮现咸阳宫,书同文碑,车同轨印……无数秦史印记如星辰觉醒!
李斯手中玉笏发出一声轻微地咔嚓声,山河永固碎成齑粉,他老神在在,全然没有当做一回事,淡然的挥了挥衣袖。
赢虔则瘫跪在地,看那血簪在星图中化作定秦剑虚影,一剑劈开归墟魔潮!
帝座传来一声悠长叹息,似欣慰,更似赞赏:
“准。”
话音一落,簪锋所指,君临之路洞开。
泪鼎沸时伪史烹,血簪裂处山河崩。
蝶火焚尽九重阶,自有新天葬旧灯!
帝诏既下,往生蝶所化流光裹挟着赢诗曼那支染血凤簪,如一道撕裂亘古黑夜的彗尾,直贯九霄,没入被斩断的时光长河上游。
咸阳宫阙震动,伪史《禹贡》的齑粉尚未落定,那血簪已化作一柄横亘星河的定秦剑,剑锋所指,归墟魔潮为之裂开一线天光,君临之路,洞开!
吕焱玄甲浴血,胸前那伤疤灼灼生辉,似有万千英灵于其中咆哮。
他目光如电,穿透时空迷障,落向凡尘烟火中的历史尘埃与诸天欲海。
青石巷陌,杏花微雨。
无名小镇,晨钟悠扬。
镇东头破败塾舍内,一青衫落拓的教书先生,正执半截秃笔,于泛黄宣纸上勾勒。
笔下一幅星河流转,剑气纵横的残局图。
他面容清癯,眉宇间锁着万载风霜也未能磨平的孤峭,正是剑尊叶知秋。
童子们昏昏欲睡,唯角落里一个总角小胖子,圆眼溜溜,盯着先生笔下那点墨痕,竟似痴了。
叶知秋笔锋一顿,墨点洇开,化作一只振翅欲飞的流光蝶影。
“先生,这蝶儿怎地像要飞出来?”
小胖子脱口问道,声音稚嫩,却带着一丝不合年龄的苍茫禅意。
叶知秋抬眸,眼底古井无波:“课业未竟,何来蝶梦?”
话音未落,窗外杏花簌簌而落,一点微不可察,却洞穿时空的流光,正落在他笔尖那墨蝶之上!
“嗡……”
秃笔剧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