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栀意揪着包上的挂件,“涉及到金钱,还是尽量算清楚比较好。”
她不想欠他的人情,更何况他是帮她的忙,于情于理午饭钱都应该她来出。
沈栀意细细思索,不惧他的疏冷,抬起头直视池砚舟,“而且池总,我们是合作关系,你已经付了我费用,再让你出午饭钱不合适。”
“我选的地方,我吃的比你多,沈小姐。”
池砚舟用一句话终结了对话,再坚持下去,显得她较真且不知好歹了。
梅雨季节末期,温度攀升,短短的一截路,额头出了汗。
沈栀意加快脚步,同时在手机上敲敲点点,“池总,你介意住稍微小点的房子吗?”
池砚舟饶有兴致问:“多小?”
沈栀意艰难报了个数,“100平以下的。”
她查过,100平没有他的卧室套房面积大,让老板屈居在小房子里,属实委屈了他。
池砚舟迟疑一秒,“不介意。”
“怎么了?”
沈栀意纠结说出口,“我妈肯定会去房子里看看,你的房子太大太豪华,会露馅,我想用我租的那套房子演戏。”
池砚舟了然道:“没问题。”
两个人又回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,并排朝前走,池砚舟走路慢悠悠,沈栀意无奈放慢了步子,迁就他的速度。
她低着头,男人的影子跑进她的视野中,恰巧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。
沈栀意想得出神,开始研究脚下的路。
青石板路的间隙设置得奇怪,一步小了,两步太宽,似乎遇到的所有青石板路都是如此。
“池总,你为什么要付我钱啊,明明我们是各取所需,现在好像我麻烦你多一点。”
一个困扰沈栀意许久的问题,借着高温天气问了出来。
即使是各取所需,以池砚舟的身世样貌,假扮她的老公,不论谁看,付钱的应该是她。
浓烈的光线洒在男人的脸上,衬托得他五官愈发深邃,不说话时,颇有种古时清冷世家公子的风范。
池砚舟扫了眼沈栀意,思虑后回答,“因为签了合同才保险,给了钱是交易。”
换言之,他需要的是一个到期能如愿离婚的妻子,他要掌握这场婚姻的主动权。
钱货两讫,不希望一年后有任何意外发生。
无风的中午,蝉在树上鸣叫,寂寥的环境中他的音色格外清晰沉稳。
没有平日的懒怠和散漫。
男人又说:“还有,婚姻方面你更吃亏,离异的标签对女性的枷锁和刻板印象更重。”
沈栀意的唇角牵起一个漂亮的弧度,清亮的眉眼弯弯,“池总,没想你三观还挺正的。”
她立刻反应过来,急忙摆手,“不是不是,我的意思是,很多人不会同理女性的情况。”
说话间,两人走到餐厅的大厅,沈栀意的注意力在解释刚刚的言语上,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。
突然,她被绊了一跤,差点跌倒。
幸而台阶高度不高,轻微踉跄,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靠近了她,替她挡了门框。
“谢谢。”沈栀意条件反射后退一步,躲开了他。
池砚舟虚虚扶住了她的胳膊,手掌收回去,对刚刚的插曲谁都没有在意。
男人接上刚刚的话,“我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,学过道德与法治,还有谢女士的教育,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。”
这一开口,恢复往日的玩世不恭闲散语气。
池砚舟微扬眉头,转而说:“说到麻烦,爷爷过两天出院,到你演戏的时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