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。”
他声音依旧有点哑,却平稳了许多。
“这份教诲,我记心里了。”
徐教授看着他眼中重新凝聚起来的那点沉稳的光,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舒展的笑容。
他点点头,没有再多说一个字。
他拿起茶壶,再次给两个杯子续满了滚烫的茶汤。
……
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,有点发涩,拧动时发出“嘎吱”一声干响。
门开了。
一股微凉的、带着淡淡灰尘味道的空气涌出来,混合着一丝刚被空调启动时吹出的、略显沉闷的暖风。
郑仪站在门口,手里还拎着那个简单行李袋。
玄关地面挺干净,看得出有人经常打扫,但空气里的那种“空置感”是骗不了人的。
房子不大,很普通的八十多平小三居,是他和秦月结婚前凑钱买的。
后来他扎进青峰,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。
他换了鞋,走进去。
客厅的窗帘半拉着,冬日下午灰白的光线透进来,显得有点冷清。
沙发罩布是新换的,素净的米白色,茶几上一尘不染,放着一个玻璃果盘,里面有几个红彤彤的苹果。
电视柜旁边,堆着几个纸箱,还没拆封。
郑仪走过去看了一眼,是他之前零零碎碎寄回来的书和一些杂物。
箱子上没什么灰,显然也有人动过。
厨房门口传来轻微的水声,他刚想过去看看,水声停了。
一转身,就看见秦月。
她穿着厚厚的珊瑚绒家居服,袖子挽到小臂,手上还沾着水珠,正站在厨房通往客厅的过道口看着他。
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,几缕碎发垂在鬓边,脸上没什么太惊讶的表情,只是眼底有层薄薄的水光,很快又被她眨了回去。
她没说话,就那么看着他。
眼神里没有什么汹涌的情绪,就是那种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等待和打量。
郑仪喉咙有点紧,扯了扯嘴角,想笑一下,没太成功。
“回来了?”
秦月先开了口,声音不大,和往常一样,平平的,听不出特别的起伏。
“嗯。”
郑仪应了一声,嗓子哑得厉害,他清了清。
“刚进门。”
他把手里的行李袋放在脚边。
秦月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