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手卷起桌上的语文书抵住顾渝的腰,十分警惕:“你又想干什么?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了吧。”
这就是唐松讨厌顾渝的原因之一。
从高一顾渝进学生会到高二任职学生会主席为止,他每次打架逃课犯事都会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顾渝抓到,好似在他身上安了定位雷达一样精准。
甚至受了伤,也被顾渝一张嘴颠倒黑白说成是影响校园仪容仪表,命令他写检讨。
可他刚才在路上突然想到,现在进入高三,学生会主席也另有其人,他竟然还暗戳戳地想着怎么整治他,真是卑鄙小人,可恶至极。
唐松今天就要提醒顾渝好好认清,他现在已经无权无势,也没任何权利再扣他分,命令他写检讨了。
可顾渝的表情却有些古怪:“我什么都不是了?你这算是单方面通知我?”
唐松皱了一下眉:“这还用得着我通知吗?总之我想说的是,我现在干什么,已经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了吧。”
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,却让顾渝有些不知所措。
结合早上唐松激烈的反应,顾渝猜测道:“是因为我一直没联系你,你生气了吗。”
唐松冷笑一声:“清醒一点,我对你的行踪不感兴趣好吗。”
顾渝一听这话就明白了。
好吧。
确实是生气了。
可这要怎么办?
他现在毫无经验。
纠结之中,他灵光一现,忽然想到日记里说过的:
【他非常好哄。只要摸摸他的手声音放软一点,他就不会再生气啦。】
顾渝喉结滚了滚。
要不然,试试?
他面色显出几分纠结和挣扎,做好心里建设,轻轻抬起手来,在空中稍稍停顿了一下,试探着覆上了唐松握着语文书的手。
硬硬的,有点硌。
他还是第一次握男孩子的手,有点紧张,咬着牙小声道:“对不起,我错了。”
“哗啦”一声,语文书页四散开来,掉在了地上。
唐松震惊之余,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:“顾渝,你脑子有病吧!”
这话的声音好巧不巧夹在化学老师讲话的间隙,霎时间一颗颗脑袋又面带震惊地回过头来看着最后一排的唐松。
“感觉好久没听到这种声音了竟然还有些怀念……”
“我发誓唐松刚进来五分钟不到。”
“管着唐松已经成为学神的肌肉记忆了么,恨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爱啊。”
“其实脑子有病说的也没……”接着马上被捂住了嘴。
化学老师也被这一声冲击的不小,他忍无可忍,终于咆哮:“唐松!给我出去站着!”
站就站,也没少站。只是唐松不死心地指着顾渝:“他先招惹我的,他怎么不用站。”
老师还没说话,顾渝先站起来了:“对不起老师,我也有错,自愿受罚。”
化学老师深吸一口气,气沉丹田,小蜜蜂差点爆炸:“那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站着!”
二人先后走出教室,顾渝追着唐松跟他站在了一边,肩膀靠肩膀,试图营造一点对话氛围。
谁料唐松立马肘开他,抬脚想去门的另一侧,顾渝拽住他的手臂:“我没有故意不联系你。”
正午的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顾渝脸上,他睫毛纤长,神情柔和,说这话时眼睛耷下去,甚至带着一点可怜。
唐松撇眼看他:“你——,看到消息了?”
顾渝摇摇头,声线带着少年与青年之间独有的清冽:“没有,手机丢了,账号也登不上去了,看不到你的消息。”
唐松像是松了一口气,仍旧板着脸:“你不用跟我解释,我不想听,也不感兴趣。你没事离我远点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