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给方颂安倒了一杯酒。
“方总,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形式化的东西,我本来是想请你去我家里,更符合我这次请你的目的,但我不会做饭,怕你误会我恩将仇报。”
方颂安闻言笑了出来,接过她递来的酒。
何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,继续道:“按流程,我现在应该表表忠心,立下豪言壮语,明年把一部业绩翻一倍。”
方颂安认真点头:“前面的我当没听见,最后一句我可记住了。”
何欢举起酒杯道:“这话留着开会的时候说,现在我是真心实意想跟您说一句,方总,谢谢。”
一部总裁这个位置,适合的人选不止她何欢一个。方颂安不是被逼到绝路上才把她安排过去,是想让她在事业上更进一步,才第一个问了她。
何欢跟了她这么多年,不可能连这点事都看不出。
方颂安闻言,举杯过去与她轻碰,轻轻抿了口酒。
“行了行了,肉麻的话就到这吧。一部内乱严重,你再这样,我都要后悔把你骗过去了。”
何欢知晓她不喜欢这些形式化的东西,与她碰过杯后,也不再多说,转而回想起她们上学时的趣事来。
调岗后,何欢对她没有秘书那样严苛的上下级感,关系亲近许多,也会和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。
二人相谈正欢,方颂安的电话忽然响起。
她扫了一眼,按下了接通。
“在外面吃饭,今天不准备在市区这边住。”
“喝了一点点。”
“一会结束我发你地址吧。”
挂断电话,何欢探寻的目光看过来,犹豫片刻,问道:“贺年?”
方颂安点点头,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。
“他搬到我家楼下了,说要过来接我。”
何欢失笑:“这行动力还真是强,上次见他还是在哈顿,这才多久,就直接回国追过来了。”
“上次见他不是在招聘简历上吗?”方颂安戳穿她。
何欢一怔,笑道:“瞒不过方总火眼金睛。”
方颂安冷哼道:“宋柳不敢自作主张。我也没让他进秘书部,整日在我眼前晃,我不用做别的了,我把他丢回三部去了。”
她语气看似嫌弃,实则充满了对贺年极度信任的熟稔。
何欢是看着他们俩一步步走到现在的,虽然明知道不该干涉老板的私事,可这两人分分合合这么多年,明显心里都有对方,实在是让人着急。
犹豫半晌,她还是开口问道:“方总,您是被他纠缠得烦了?”
“倒也算不上烦,”方颂安轻声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说道:“就是不烦才有问题。贺年现在比之前难搞得多,从前我给他钱,他对我花心思那是应该的,说得不近人情一点,那是我买来的服务,天经地义。可他现在这样,图的是什么?我给不了他想要的。”
“那就不给啊,”何欢理所当然地道:“他想追就追他的,反正你也没损失,不是吗?高兴了就跟他玩玩,不高兴就让他滚远点。男人嘛,都得这么训,他要是接受不了,就出局。”
方颂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,她从前也确实是这么对贺年的,可现在不知为什么,总看着他有些不忍心。
她想了想道:“可能是当初把他赶走做的太绝,我现在看着他,总是心软。”
何欢忽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。
她皱眉想了想,忽然震惊道:“方总,您不会觉得当初让他离开,很对不起他吧。”
方颂安皱着眉没说话,竟是默认了。
“天呐,”何欢深吸口气,满脸震惊:“方总您养了他整个大学,帮他付了他妹妹的医药费,费了多少力气把他从合庆的事情里摘出来,连出路都安排得妥妥贴贴,那可是哈顿大学。”
“您这项目现在还招人吗?我也想报一个。”
方颂安被她逗笑了,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不一样,”她说道:“对我来说,钱能解决的都是小事,合庆的事情也不止是为他,我和黄千帆很早就达成了合作,只是借着泄密这个契机开始实施。但对他来说……那天你不在场,他的每一个表情我现在都还记得。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。”
何欢无奈摇了摇头,直言道:“方总,我真是不懂你们有钱人的世界。对你来说,钱是小事。但对贺年来说,钱是大事,是很重要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