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兔崽子真是疯了!!!”
——“我要报警抓你们两个!”
……
牧元淮注视着路上不断爆炸的小爆竹,以及漫天飞舞的红色鞭炮纸,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。
祝璟功成身退,他目光落在牧元淮脸上,轻声说:“恶心他们的方法多了去了,别把自己搭上。”
-
回了家,牧元淮仍未缓过神。
他扯起衣领闻了闻,淡淡的硫磺火药味,有一点刺鼻。
剩一卷的鞭炮被他随手扔到了玄关角落。
他岔开腿坐到沙发上,胡乱地想:给牧兴文放满月炮,还把他家亲戚吓一跳,双喜临门啊……
那群嘴里不干不净的人提起他母亲,虽然当时祝璟没说什么,但牧元淮心里清楚得很,他肯定听到了。
但他没问,放完鞭炮甚至神色如常地取了个快递,仿佛方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。
这样也好。
牧元淮想。
即便祝璟开口问,他也不会说。就像十天前那个晚上,他无意中瞥见的烟头烫伤一样,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有些往事就像清晨浓重的露水,看似消散在阳光下,实则身上早已留下挥之不去的潮湿。
祝璟去了洗手间,牧元淮盯着角落鞭炮看得有些久,久到眼睛发酸。
他起身走去小卧室旁边的书房,说是书房,更多是作为杂物间来用。
书架上分门别类放着他上学时的旧书本,最底下塞了收纳箱,层板底部工整地贴了标签。
牧元淮摸着层板,拉出标签上画了一个爱心的收纳筐,里面有且只有一样东西——一个铁的饼干盒。
他仿佛很久没有打开过了,动作有些生疏。
盒子里的东西也放得很整齐,一本相册,一只发箍,一包过期的饼干,几张商场的小票,最后……是一本病历。
洗手间传来响动,牧元淮迅速收拾好表情走出去。
俩人迎面撞上,祝璟看了看他身后的书房门,没说什么。
牧元淮联系物业,对自己踹翻鱼缸而造成了额外清理工作的行为进行了赔偿,另外托物业给这幢楼的保洁阿姨发了三百元红包,作为补偿。
中午十分。
超市买的两大袋子不仅包含日用品和零食,还有几盘配好的快手菜,随便翻炒两下就能吃。
正吃着午饭呢,外面又是一阵叮当,打开门,赫然是两位身穿制服的警察。
警察身后,头发杂乱,衬衫领口还夹着可疑红色纸片的中年女人厉声道:“就是他们……疯子!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!”
“你好,这是我的证件。”警察举了个牌子,扫了眼屋内才问,“刚才是你们故意将鞭炮扔向人群吗?”
祝璟一脸坦荡:“不,放鞭炮是庆祝我考了年段第一。他们自己手舞足蹈往那边站,可能是喜欢听响儿跳舞。警察同志,您明察。”
警察:“……”
那女人:“……”
牧元淮强压着嘴角抿成一条线,实在没忍住,呛了几嘴口水,侧过头惊天动地一阵咳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