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心慌?”
“嗯。”本因坊剑悟抬头,脑海中再度掠过樱井小椿和他说悄悄话的场景,“明烛,你—不是外人,也许一—
我们以后还会成为家人。
本因坊剑悟笑了下,到底没將这句话说出口。
毕竟敌人实在太强大!
“所以,有些事我想可以告诉你。”本因坊剑悟的笑容渐淡,“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,爷爷和父亲之间的事。只是从我记事起,爷爷和父亲的关係就很不好。
不,不好这个词的程度大抵不够,或许用势如水火来形容更贴切。
本因坊清彦和本因坊明策势同水火。”
顾明烛皱眉,一年前,筱原政明同他说过两位本因坊的一些往事,两人之间似乎是有什么矛盾。
那时,他和本因坊家没什么交集,也没接触过本因坊清彦,所以对筱原政明说的事没太多感触,但如今“可他们不是父子亲人?”顾明烛问。
“是啊,但却像是仇人。”本因坊剑悟嘴角勾起一抹苦涩,“甚至仇人可能都比他们亲些,至少还有交流,但这两个人一—”
“疏离至淡漠。”
本因坊剑悟搜肠刮肚,最终吐出这样一句话来。
“父亲在我和姐姐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本因坊家,直到很久很久以后,才短暂地回过一次。那一次,是接我去京都。
也是那一次,让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两人间那淡漠的关係。
隔著一座楼梯,不足十米的距离,从推门走进,到掩门离开,本因坊清彦和本因坊明策一句话都没有说,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。
静默,死一般的静默。好似颱风过境,被海水淹没的小镇。
那时,我真觉得在场所有人都像死了一样,否则怎会压抑寂静至此。”
本因坊剑悟的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,痛苦的表情。
“为什么会这样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本因坊剑悟摇头,“我问过很多人,姐姐、妈妈、小椿姐,但他们也不知道。
后来在京都的时候,我鼓足勇气去问父亲,可父亲口不言。
同样的,姐姐也尝试著问过爷爷,爷爷的回答亦是沉默。
此时,他们倒像是父子。”
本因坊剑悟苦笑,苦笑著抬头。
晨光穿过蒙著雨的镜窗,照进室內。
顾明烛看向对面的本因坊剑悟,那张愁结的脸一半光明,一半阴影,如同黑色与白色的棋子。
“唯一知晓的,便是棋。”本因坊剑悟轻声开口:“本因坊明策与本因坊清彦,一切问题的起源,一切问题的答案,是围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