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昉第一次出现梦游症状的时候,应嘉然就去搜了相关科普,想到周昉平时醒着就容易受惊,就更不敢随便叫醒他。
总不能陪周昉在这站一晚上吧?
应嘉然悄悄把重心挪到另一只脚上,怕周昉滑到地上,手臂虚虚护在周昉腰侧。
他这动作极其轻微,却忽然惊醒周昉似的,周昉直起身体,手臂从他肩膀上下滑,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应嘉然只好跟在他一步一挪晃晃悠悠回主卧。
……像在赶尸。
应嘉然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想。
他顺着周昉的脚步,最后在床边停下。
周昉熟门熟路上床躺下,右手还紧紧扣着应嘉然的手腕。
应嘉然和他僵持了几分钟,还是和之前一样选择了妥协。
他屈膝跪上床沿,抬腿越过周昉的身体来到内侧,一点点蹭着向前跪行,循着身体记忆贴着周昉的身体躺进周昉怀里。
周昉也好像感应到似的,很自然地翻过身,右手松开了应嘉然,接着搭在他腰上。
算了。
应嘉然慢慢舒出一口气。
也不是第一天晚上这么睡了,他再跑去沙发上睡,周昉到时候又要梦游过来抱他,折腾一宿他也撑不住。
应嘉然的脸贴在周昉心口的位置,他像某种高度警惕的小动物,会在休息时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,以防被掠食者发现。
如果不是他轻细的呼吸透过睡衣扑在胸口有点痒痒的,周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抱着一个真实的人在睡觉。
但仅仅是这一点细微存在,都会让周昉感到舒心。
他努力回想自己要求应嘉然陪他睡觉的第一晚的原因。
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只记得那天晚上他完全无法入眠。
外来者对他私有空间的入侵不断地在脑内拉响尖锐警报,他本能地排斥和反感。
现在他却因为应嘉然的缺位而失眠。
他原本是真的生气想冷落应嘉然一晚上,不让应嘉然来给他陪睡,取消应嘉然一晚的加班费的。
结果翻来覆去也没睡着。
他的空间规则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将应嘉然纳入范畴,未经商讨就擅自开始运行,周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。
还好他也没那么想叫停。
和周稹顶嘴的话虽然有赌气的成分,但说出口他就没想过要收回。
何况,何况应嘉然都已经和他不清白了,应嘉然就得对他负责,哪能说走就走的!
周昉听着耳畔令人安心的呼吸,抽了抽鼻子,嗅着应嘉然发顶熟悉的香气,慢慢收紧了手臂-
应嘉然第二天整个检查流程都在怀疑人生。
周昉到底在想什么?
拉着他去医院检查的是传染病八项和hpv分型检测???
如果是情侣很正常,但他和周昉就只是上下级的老板跟员工的关系,有这个必要吗?
他只是给周昉哄睡,又不是真的陪周昉睡。
应嘉然大为震撼,应嘉然不理解,但应嘉然还是陪着周昉一起做完了所有检查。
钱都花了,不做白不做。
“二少,”应嘉然拽住了周昉的胳膊,语气委婉地问他,“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?”
“还要查什么?”周昉看他,“医生说查这些差不多够了。”
“而且,”周昉顿了下,声音轻了点,但语气恨不得强调到掷地有声,“在你之前,我从!来!没有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