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就没错吗?”顾予岑能从楚松砚背后的镜子里,清晰地看见自己狰狞的表情,如此丑陋又陌生,像发病的野狗,“你早就该知道,我没有办法的时候,什么疯事都能干出来,楚松砚,明明就是你诱导我这么做的,你也犯错了。”
楚松砚看着他没说话。
顾予岑一步步走向他,就在他的手即将触摸到楚松砚的脸时,门倏地打开了。
齐宁直接跑到两人中央,强硬地将胳膊拦到楚松砚面前,护犊子一般紧盯着顾予岑,生怕他再做出来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齐宁大声问。
门外是齐宁的助理,她将门重新拉上,阻隔住全部探究的视线。
顾予岑转动眸子,看向齐宁。
他这种眼神不带任何情绪,冷冰冰的,让人条件反射地感到恐惧。
齐宁紧咬牙关,再次开口道:“顾予岑,我问我姐了,她根本就没让你过来,你骗人!”
顾予岑张了张嘴,刚要说话,楚松砚温和的嗓音便穿插进来。
“齐宁,他哥突然出车祸死了,所以他才发疯一样过来找我,因为我和他哥长得像,他想他哥了。”
这句话很像糊弄人的谎言。
但从齐宁的视角来看,顾予岑和楚松砚根本就是过去毫无联系的两个人,唯一的纠葛大概也就是他们一起聚餐的那两天,而饭局里,最让人印象深刻的,就是顾予岑反复念叨的,和楚松砚长得很像的哥哥。
但如果只是单纯想见楚松砚,先发信息礼貌地询问一下,然后再约时间,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好吗?
何必突然闯进来,让所有人都吓一跳。
齐宁盯着顾予岑,等待他的回答。
但顾予岑的视线直接越过她,落到楚松砚的身上,和他对视。
楚松砚的视线很平静,仿佛完全不怕顾予岑突然托出实情。
顾予岑突然笑了一下,后退了两步,用手蹭了下脸,说:“我哥死的特别惨,他干了坏事,让人给报复了,被车撞死的。”
“我这次来,不仅是因为想我哥了。”顾予岑停顿了下,才接着说:“还想提醒一下楚哥,注意遵守交规,小心过路的车辆。”
这句话应该是善意的提醒,但放在这种情境下,怎么听都像是恶毒的诅咒。
说完,他也不管在场的人作何反应,抬腿就走。
他拉开门,助理站在门口,惶恐地盯着他。
顾予岑走后。
齐宁才大梦初醒般,转身查看楚松砚的状况。
“你没事吧?”
楚松砚的脖子上通红一片,估计今晚就会变成严重的青紫,上次他回剧组后,就是靠着遮瑕来掩盖的,一个月痕迹才彻底褪下去。
如今又重蹈覆辙了。
“没事。”楚松砚轻轻摇了摇头。
今晚过后,顾予岑应该就要被硬抓回哈市了,至于公司给他的合约,当初楚松砚也看了,挺合理的,顾忌到顾予岑的年纪,如果他要回去上学,也不会强硬地干涉。
之后,两人应该很难再碰面了。
挺好的,彻底平了。
顾予岑当时刚到乡下时,刁难他,将他预设的打算全部打乱,如今他也将他的生活插入一段难以忘怀的屈辱。
两清了。
这人,也终于能彻底成为过去式了。
剧组的剩余工作也彻底结束,楚松砚被林庚接到了他的住处。
出乎意料,林庚家里条件不错,毕业之后也就去分配工作的地方上了一年的班,之后又当了小半年的无业游民,居然在首都有套自己的房产。
房子也还算宽敞,有两个主卧,一个客卧。
林庚这人不知道有什么怪癖,从三个卧室里选择了个空间最小的来住,按他的话来说,就是空间小,在床上翻个身就能碰着墙壁,比较有安全感。
他把最大的主卧收拾出来给楚松砚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