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予岑仰头盯着天花板,吐出最后一口烟,才慢吞吞地出声说:“你不晕吗。”
“晕。”楚松砚说:“但没你那么严重。”
真不怪顾予岑看不出楚松砚喝醉的痕迹,他已经晕得视野都变成了模糊的圆圈,连楚松砚的脸都看不清,甚至抽烟时有一下还咬到了楚松砚的中指上,怎么可能看得见楚松砚那喝得布满红血丝的眼球。
顾予岑深吸着气,缓和自己想要就此晕睡过去的欲望,咬着字眼,一字一顿道:“你回来找我,是因为医生治病,还是因为你爱我。”
楚松砚不说话了。
顾予岑狼狈地闭上眼,“算了,当我没…”
“爱。”楚松砚说完,就起身,扔掉烟蒂,抽张纸将掌心的烟灰随意地蹭下去,就直接去抓顾予岑的头发。
急躁的动作,泛滥的欲望。
酒精成了最好的催化剂。
“我不做。”顾予岑想要推开他。
楚松砚也按照他的话停止动作。
顾予岑撑着沙发边缘,费力地坐起身,而后温吞地伸出双臂。一手去抓楚松砚的衣领,一手抓着沙发扶手稳住身体。
然后,就这么迅速地吻了上去。
滚烫的舌尖相互触碰。
他们舔。舐着彼此。
吻成了承载欲望的容器。
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它,避免被过度的快感迷惑双目。
在即将把控不住时,顾予岑推开楚松砚,喉结滚动着咽下胸腔内的激烈,缓声说:“叫林庚来,拉我们去纹身店。”
楚松砚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。
“你想要我纹什么?”他问。
顾予岑伸出一根手指,对准自己,说:“我。”
“哪怕以后你和别人做。爱,也抹不去我给你留下的痕迹。”顾予岑说。
可林庚已经走了。
楚松砚将顾予岑的身体撑起来,捞起挂在沙发边缘的外套,给他穿上。
“现在就走吧。”
顾予岑牵着他的手,也不问林庚是不是已经到了,只是顺从地跟在他身后。
两人走得很慢。
没坐车,就这样顺着一条条街道,双方头上都扣着外套宽大的帽子,遮住外界的视线,牵着彼此温热的手,一步步走到一家纹身店门前。
这家店的老板楚松砚认得。
说来也巧,就是当年卖给楚松砚戒指的那个嗦着螺蛳粉的老板。
在这家店刚开业时,楚松砚还来过两次,但都是和老板聊会儿天就走了。
因为楚松砚想过纹些东西来遮住疤痕,虽然他觉得没必要,但用纹身遮住,至少能让林庚不再看见它就连连叹气,弄得像空气加湿器一样,不断往外喷口水。
但到底没想好纹什么,这事也就作罢。
两人身上的酒气把老板吓了一跳,连忙摆手道:“本店不给醉酒人士纹身哈,不接待不接待。”
楚松砚扯下帽子,驾轻就熟地抽出个凳子,将顾予岑摁到上面。
老板看清楚松砚的脸,挠挠头,满脸纠结道:“哥,你俩干啥去了,需要酸梅汤不,酸笋也有,解解酒。”
楚松砚也坐下。
“这次是来纹身的。”
顾予岑靠着楚松砚的肩膀,抬起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那老板,盯得老板直发怵。
“不大合适吧,这都喝酒了,你再想想?”老板小心翼翼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