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松砚倒是演了场好戏。
顾予岑故意抖了抖夹烟的手,烟灰掉落到楚松砚的肩膀上,烧出来的烟雾也一阵阵地往楚松砚脸上飘。
楚松砚又忍耐不住想要咳嗽,可以两人现在的距离,他若是咳嗽,势必要将咳出的气喷到顾予岑身上。
楚松砚连忙向后退,甚至顾不得烟蒂掉落是否会烫到自己,只想尽快挣脱顾予岑。
“嘶——”
阿婆出来时,看到的就是楚松砚和顾予岑隔着一段距离站着的情景,楚松砚咳嗽得前后仰着身体,整个脸都憋得通红,一路红到了衣领下的锁骨。而奇怪的是,咳嗽的是楚松砚,顾予岑却也满脸扭曲,像是吃痛极了。
“怎得了?”阿婆扶着门,探着脑袋,强撑着精神气,问:“你俩在这儿研究什么呢?是不是柴火又烧不起来了,最近天气潮,柴火确实不容易…”
阿婆的话还没说完,顾予岑就瞥她一眼,说:“楚松砚都弄好了,已经烧起来了。”
他常常这样声音冷淡地打断阿婆的话,阿婆自觉唠叨,闭上了嘴,紧接着浅浅地笑了下,说:“这样啊,松砚能干。”
顾予岑再次打断她,说:“你不是腿痛得受不了?回去把膏药贴上,然后早早睡就好了,其他的不用你操心。”
阿婆彻底闭嘴,她看了楚松砚一眼。
楚松砚缓住了咳嗽,冲她笑了下,也附和道:“回去休息吧阿婆。”
阿婆进了房间,房门还没彻底关上,顾予岑就冷着声音说:“你故意的。”
楚松砚转过身看他,视线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,这才发现,原本那根燃到一半的烟,此刻正躺在地上,停留在顾予岑的脚旁。
而顾予岑的右脚脚背上,赫然出现了一块鲜红的印记。
被烫出来的。
楚松砚再次抬眼看顾予岑的眼睛,无言两秒,才开口说:“对不起,我不是…”
“就会嘴上说说?”顾予岑嘲讽道:“我在这儿待的这几天,你除了张口闭口的对不起,还会什么?”
“我去给你找烫伤膏。”楚松砚说。
“你倒不如赔我医药费,让我去医院处理,不然留疤了你负责?”顾予岑冷嘲热讽,根本不准备给楚松砚就此逃脱的机会,“哦,我忘了,你住在这儿,吃的喝的用的都是靠阿婆,你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。”
顾予岑被强送到乡下,整天处在这种落后无趣的环境里,连最基本的娱乐项目都没有,整个人压抑得没有半分好心情,面对楚松砚这个碍眼的人,更是毫不客气地肆意宣扬着自己的少爷脾气。
反正楚松砚也是个软柿子,还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软柿子。
楚松砚盯着他,不说话。
顾予岑看了他一会儿,觉得这人又变成哑巴了,没什么意思,干脆就把烟头踢到火炉旁,自己干脆利落地回了房间。
“嘭。”
房门被关上。
暴雨不停息。
半个小时后,楚松砚拿着烫伤膏,敲响顾予岑的房门,或许是因为雷声震耳,将敲门声全部遮盖住,又或许是顾予岑单纯不想理会,楚松砚敲门敲了足足三分钟,都没人开门。
楚松砚垂着眼,面无表情地收回手,准备拿着烫伤膏回去,但突然,暴雨淅沥声下,他听见了声压抑着的喘。息声。
楚松砚站在原地,安静地听着。
那道喘。息声就像是他的错觉,之后再没出现。
就在楚松砚再次准备离开时,这道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出现了。
它就像是上帝刻意扔下的苹果,引诱着楚松砚停留,并推开那扇紧闭的门。
如果推开门就看见什么呢?
顾予岑在自。亵?
这时被撞破的顾予岑会露出什么表情呢?
又或者是,顾予岑发烧了?
被烧得糊涂才发出这种声音?
无论怎么估量,都是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