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讨厌。”
“对啊,他要是换辆拖拉机,我都高看他一眼!”
“……那倒不必了,”谢久沉默半晌,“拖拉机只会更吵。”
周疏意撇撇嘴,不置可否。
走到分岔路口了,周疏意按照记忆往左转,却被谢久拉了回来。
“不是那边。”
“我怎么记得是。”
“你信你还是信我。”
周疏意:“当然选择信你啦!”
说起这话的时候,她笑得浅浅露出几颗白牙,含在圆括的唇肉之间。谢久忘了以前在哪看过一句评价,说红与白是一种很经典的色彩碰撞。
比如雪跟梅,亦或唇与齿。
别人言说的终究木然,远不及眼睛看见的灵动三分。
“你的薄荷到底用来干什么?”周疏意突然侧过头来问她。
谢久移开目光,“助眠。”
“我怎么没听说过薄荷助眠?”
周疏意歪着脑袋,发丝顺势垂落肩头,“我只听说薄荷降火。”
“那我可能是内火过旺导致的失眠吧。”
太旺,都快成邪火了。
差点烧干。
“失眠啊,”周疏意倒是在很认真地替她想办法,“我妈总泡灵芝水安神,你要不要也试试?”
“有被伤到,我应该还没到你妈妈的年纪吧?”
她嘴角一弯,便碰出一声笑来,脚步已不自觉偏了去。谢久眼疾手快,一把攥住她短袖下摆,心底有点服气了。
“你是没走过这条路吗,怎么老走岔。”
她眨巴眨巴眼,“……晚上没走过。”
“白天跟晚上有区别吗?”
“有啊。”
她委委屈屈低头:“谁让我一到晚上就不认识路嘛。”
声音越来越小,像做错了事,谢久真的不忍心说重话。即便她刚才语气很正常。
“好了,下次一个人出来开导航吧。”
“我一个人不出来的。”
她简直像个偷吃被逮捕,但很努力自证清白的小狗。
谢久忽然笑了,“跟我说干什么。”
“随口说说。”
她看她一眼,再低头,笑容便匿进阴影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