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触到花骨朵,如同普渡诸众生的佛。
洒下一场大雨,惊动一池春鱼。
*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谢久喉间泛着隐隐的钝痛。
正常吃完早饭,送周疏意出门上班,到家的时候,她整个人都觉得恹恹,身上也热得发懵。便拿药箱翻翻找找,量了个体温,果不其然发烧了。
她在微信上跟周疏意提了一嘴,小姑娘很担心,连忙说:【我请假回来一趟。】
【没关系,不是什么大事。】
【不要,你生病了得有人照顾。】
【低烧,没大碍,晚上你就回来了。也就半天,我们都忍忍。】
周疏意只好作罢,发了个流泪的表情包:【要不我给你点杯热奶茶吧?家里有没有退烧药?】
【有药的,奶茶不用了,你六点下班时帮我带盒润喉糖就好。】
【好。】
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上一些,哪怕没在身边,也会觉得格外有力量。
几年前生病发烧也是一个人,正好遇上特殊时期,高烧药紧缺,她想买都买不到。热得头昏脑胀,连下床都要晕倒,只好躺床上昏昏迷迷睡了一天一夜。
没人照顾不也扛过来了。
只是当睁开眼看到天花板黑黢黢,家里清寂寂的模样,难免会有些想流泪。
她如果不长大,可能就会永远幸福。
可时间总会推着你老去的。
谢久浑身发烫,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,又疼又肿。
她在外卖上点了消炎药,吃了几粒,最后实在是连吞咽津液都困难了,忍不住打开冰箱,从保鲜层里摸出半盒冰镇葡萄出来。
冰凉的葡萄送入喉间,总算缓解几丝疼意,连带着目光也清明几分。身上的热却止不住,她又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,从抽屉里翻出一块退烧贴。
手机屏幕忽然亮起,汪渝的消息跳了出来:
【你表妹上次的药应该吃完了,要不要再过来复查一下?过几天我要出差了,你就只能找别的医生了。】
谢久太阳穴突突地跳,高热让视线有些模糊,思维也有些混沌。她揉了揉太阳穴,打下一行字。
【等等,我问问去。】
她点开跟徐可言的聊天框。
【你上次的药吃完了吧?感觉怎么样,要不要我再去找汪医生给你拿点?】
消息发出去,对话框安安静静。
或许是在忙吧。
谢久刚想退出微信先好好睡上一觉,却恰好瞥见朋友圈的标识旁边冒出一个红点,前面跟着徐可言的微信头像。
她下意识点了进去,看到了徐可言一分钟前接连发的好几条朋友圈。
【今天路过民政局,发现离婚窗口的队伍比结婚窗口长三倍,哈哈^_^】
【生下孩子的女人才有资格去死哦。】
【是是是,你们所有人都在为我好,我活该给你们利用,好人都是你们做了,我来当坏人哈。】
谢久皱了皱眉。
印象里,徐可言向来很少这样直白地宣泄情绪。还存在一种可能,便是她习惯性地对自己设置了屏蔽状态,以至于一年半载她都看不见那些歇斯底里的动态。
果然,再一刷新,那些刺眼的文字就像从未存在过般消失了。划进她朋友圈,只剩一片空荡荡的白。
以及一条灰杠上明晃晃的仅三天可见。
她等了几分钟,没等到徐可言的回复,心里浮起一丝不太妙的感觉。
挣扎了一番,还是忧心她的安危,便急忙打了个电话给徐女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