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州城门处厮杀声一片,城门打开又合上,秦家军三百人哪里经得住如此围剿?刀戈声中,不一会就死伤大片,金节知大势已去,想到沈岳此人粗鲁残暴,欲要拔剑自刎,却突然听到另一股喊杀之声。
几百人斜次里冲杀出来,打乱了白莲军的阵型,为首一人马上疾驰,跑到金节身边,“守将起事缘何不叫我等?我城中苦白莲军久矣,早想推翻邪教,重新归宋!”
城中亮起点点火把,照亮了常州夜空。
第146章暴力镇压
常州城中高门大户眼见有人牵头,都派出家养的仆从,拿着朴刀砍刀出门援助,想要共同打开城门,迎关将军入城,也得个讨贼之功。
吕律人率家人前来救援,叫家兵断后,自己牵着金节的马匹到隐蔽处,“都监千万保重,府中人都等足下主事呢!”他扶着金节下马,叫他坐在宅院门里,“都监在此等候,我叫我家医者前来救治。”
金节之前装作并未受重伤,是要鼓舞士气,实际此时已经神志不太清醒,却还是抓着吕律人的手,摇头说道:“一击不成,这事成不了了,赶紧避祸吧……”
吕律人说道:“开弓哪有回头箭?”
金节也知道这个道理,只是没有胜算,他们这几百人若不能夺得先机,打开城门,哪里战胜得了白莲教五千人?
吕律人听金都监话意也有些心急,他说道:“我等在这一府之内避无可避,岂不任由他沈岳屠杀?不如绝地反击,都监千万振作!”
金节也想到妻儿岳父,咬了咬牙,喘了口气说道:“如今只能要反击,只能去造作院和军资库,那里有兵器……只是沈岳派了重兵把守在那,轻易不能成……”
吕律人也明白了事情困难,请神容易送神难,当初他们轻易开城门,叫沈岳把控了府城各处,如今想要再反抗何其困难。
“都监且在此养伤,我吕家日前也联合了几家,待一同出兵,如今箭在弦上,也不得不发了!”
吕律人叫金节停留在原处,自己叫了家人去联合常州几家大姓。一头拖住城门前白莲军,一面叫人去城中军资库。
沈岳站在高楼上哈哈大笑,“不过几只虫子,也想撼动我白莲军?你祖爷爷不在城中大动干戈,倒教尔等跑到我头上撒尿!”沈岳眼见着城中几家依次派出人马,吩咐手下记住位置,打算来个釜底抽薪。
这边叫在常州府军营鸠占鹊巢的白莲军保卫军资库,将乱民一一斩杀。
沈岳手下军士受他训练许久,早不是普通村民,此时铁甲披身,又有刀箭。先头一波箭雨,便将大户家兵射杀大半,又一轮冲杀,常州家兵所剩无几,眼见家兵都要被歼灭,各家才又各派出几十人,乃是最终的兵力了。
吕律人四处奔走,向各家借人。
“你这哪里叫借人?这人和你出去了,还回得来吗?你这小辈糊涂呀,和那白莲军硬碰些什么?那沈岳是咱们能打败的吗!”
吕律人急道:“世叔说这些作甚?如今是个什么当口了?常州府就看这一天了,别再犹豫了!叫那沈岳将我们连根拔起,哪家能有活路!”
吕世叔无奈,便是把人扔火坑里,也只能借人了,吕律人又带着三百家兵,趁着白莲军回防府门,重新奔往军资库,一路斩杀,损兵过半,终于进了院中。
“去找铠甲,把咱们的人都披上甲!”
吕律人还记得金节所说,和属下吩咐道:“刀枪剑戟能拿的都拿走,箭不会用,都折掉!”
他自己也在军姿库中寻找,可这大院不小,进了一个个的仓房,却空无一物。
家人急忙来禀报:“衙内,这什么都没有!”
“衙内,没有兵器!”
吕律人攥紧了拳头,“去造作院!”
却在吩咐之间突然听见一阵狂笑,“吕家的,你且看看这是谁!”
吕律人回首,见沈岳骑马飞驰,马后拖着一人,已经浑身是血,四肢瘫软,不似人形,只能从其服饰上依稀辨认出是吕家老太爷。
吕律人目眦欲裂,“沈岳尔敢!”
沈岳开怀大笑,停了马匹,“这老匹夫命硬的很,我瞧他还没死呢!你若不想背上残害长辈的罪名,就乖乖听话,放下手中兵器,大王饶你不死!”
吕律人满目通红,浑身紧绷,牙关紧咬。一边奄奄一息的吕老太爷强打着精神,撑起身来冲他摇了摇头。
吕律人握住手中朴刀,声似泣血,“杀出去,去造作院!”
沈岳的嘴角勾出一个诡异弧度来,他任由吕律人带着那几十个家丁冲出重重包围,低头看了马下吕老太爷一眼,嘲讽说道:“这可真是你养出来的好孙子,看他祖父躺在这儿,也能面不改色跨过去,好好好。”
他勒住马缰绳,任由奔马踏碎身下之人脊梁,朝着院外飞奔出去。艾通此时过来禀报,“大王,城中出兵之家家主均已捉回来了,该如何处置?”
沈岳畅快骂道:“他娘的,老子上半辈子专给这些有钱人家老爷驾车赶马,这帮龟孙子动辄打骂,如今也是风水轮流转,叫我沈岳站在他们头上了!”
他骑在马上哈哈大笑:“不急,我还待看场热闹!”他带人赶向造作院,边走又边骂:“我还当是什么个名门高院,不过是些面上光,背地里尽是些不懂人伦的小畜生!”
吕律仁此时已经带人赶到造作院,茫然四顾,空无一物,他双眼赤红,抓住一个工匠,“铠甲呢!兵器呢!在哪!”
那工匠瑟缩着不敢答话,旁边有一人说道:“没有……没有铠甲,什么都没有……作院自从关将军围城,已经停产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