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完了!退路让人抄了!”
“跑不掉了!死定了!”
“华州都眼看着要到人家手里了?那京兆府岂不是更……”
绝望的议论声像瘟疫一样在营地里迅速扩散,士兵们惊慌失措地站起来,茫然四顾。
王襄在大帐之中下令,“停止前进,就地扎营!深挖壕沟,砍树做拒马!快!”
士兵们加紧行动起来,中军大帐内,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。
“大王,死守不是办法!”钱盏指着地图,急切说道:“西北军不容小觑,其骑兵来去如风,咱们马匹稀少,多数都是步军,耗不过他们!等他们主力合围,咱就成了瓮中之鳖!”
王襄盯着地图上赤水驿的位置,又看了看北面蜿蜒的渭水河滩,“硬拼当然不行,不过这回前来征战的前锋骄横,必然轻敌冒进,钱盏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本王给你五千精锐步卒……”王襄的手指重重戳在渭水河滩北面洼地,“你带人悄悄潜到这里埋伏,等西北军的前锋被咱们大营的防御拖住,打得正酣之时……”
王襄的手掌狠狠向下一劈,“你就从侧面,给老子狠狠地捅他中军,务必击溃他们的前锋,打掉他的气焰!只要挫其锋芒,咱们就能赢得喘息之机!”
“末将领命!”钱盏抱拳离去。
接下来的两天,西北军大军还没到华州,小股西北骑兵便来到王襄阵前防御工事处不断袭扰,箭矢嗖嗖地射进他们新挖的壕沟,偶尔有士兵中箭倒地,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“蹲下!都他娘的蹲下!别露头!”伙长躲在壕沟后面,冲着惊慌的新兵怒吼。
一个刚探头张望的士兵被一箭射中肩膀,惨叫着滚进壕沟。
“这帮天杀的!”旁边的老兵咒骂着,用盾牌死死护住头。
朱大蜷缩在壕沟里,听着箭矢钉在藤盾上的咄咄声,心里直发毛:“咱们大王究竟是个什么打算?不能一直在这儿,任由他们打吧!”
所幸西北军的排头兵只是袭扰一番,并不真刀实枪,见中原军集结好了队伍,欲要反击,便马上集结,骑马溜去。
只留下想攻攻不得,要守又守不好的中原军疲惫地站在原地,等候上官指示。
王襄正在帐中布局,“不能任意由他们如此袭扰,我等必须反攻!”
帐中老将都劝,“钱副将已经绕路而行了,大王且稍安勿躁,再等等。”
“那西北军频繁袭扰,打的就是这个乱我军心主意,大王不可上当……”
此时却听东面有马蹄声传来,斥候骑马入营,滚下马来,踉跄到了帐中,泪流满面,“报告大王,潼关失守了!”
*
宋江骑着马进了潼关城,春风得意,“杨府尹所说果然有道理,‘敌进我退,敌退我进。’就是这个理!”
他们一行人自从上回退出潼关,还以为再无缘此地了,毕竟守关口容易,夺关口却难于登天。
可没想到才过了几日,王襄等人就带兵西行,这潼关还没在他手里捂热乎呢,就又送到他们河中府眼前了!
宋江当即说道:“把战报传到河中府,让杨府尹做好准备,弟兄们着手把那姓王的布置的关口防御都给卸了,叫咱们关将军大军入关!”
手下起义军刚刚打了胜仗,士气激昂,听了主将命令齐声喊道:“遵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