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这人正是叶流萤自己也不知道的,同父异母的亲弟弟。
源自于他父亲年轻时的风流债,以及结了婚也没有收心的花花肠,盛俞足足比他小了7岁,现在才18。
敏感脆弱的少年人,眼下还正处于自己都养活不起,却还要想办法支付重病母亲高额医疗费的困难时期。
这样刷好感度招揽的好机会放在姜融面前,无异于天上掉馅饼。只是伸手一接的功夫而已,他何乐而不为。
这样想着,姜融暂时没有动作,任由事态朝原本的轨迹继续发展。
三首曲子完毕。
盛俞收拾好东西从台上下来,想到这几天频繁暗示他的某些家伙,脸上的阴暗怎么也止不住。
狠狠捏紧了拳,他转身想接着从员工通道离开。
可双脚连台阶都没下去,纷乱嘈杂的起哄声就在耳边响起——
“走那么快干什么?我们大家还都没有尽兴呢,再唱几首啊。”
一个身穿皮夹克,挑染着雾霾蓝色头发,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公子哥从1号卡座众星捧月地围了过来。
“就是,许少爷都发话了,满足我们少爷的要求,小费少不了你的。”
“脸摆这么臭干什么?这就是你们驻唱对待vip客户的态度吗?”
“看来还是把经理叫出来谈吧。”
乱哄哄的声音围绕在耳边,四周全是看好戏的、满怀趣味的眼神。
盛俞面无表情捏紧了背包的袋子,在聚光灯关闭后变得昏暗的视野下,平淡地寻找着砸在人脸上最为合适的角度。
4kg的东西如果砸实了,是足以致死的程度,他不是不知道。
这些言语他平时也听过,都被他生生忍了下来。
这次也该忍下来的……
可也许是这一整天都太过糟糕……
医院下发的催缴单、年龄还小的弟弟的吃饭钱、同龄人三五成群鄙视和不愿为伍的目光。这些堆积在一起,轻易就能将一个心性还不成熟的少年压垮。
盛俞忽的不想再忍了。
就在他眉骨下压,摘掉背包,向前一步就要让眼前的人再也张不开嘴时。
十分及时的,一道尾音上挑的轻柔嗓音在这片嘈乱的纷杂声中传来,打断了他即将犯罪的念头。
“光让人家唱歌有什么好看的?”
仿佛流淌的小溪撞击在石头上发出的叮铃声响,这道声音未免过分悦耳了。
如果能在耳边呢喃细语,无异于是对听觉的一场洗礼。
周围又一次陷入了安静,无意识转移着视线去寻声音的来源,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张望着。
只见舞台下,一处静谧的卡座上,黑发红眸的青年双腿交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。
见数不清的目光望来,青年举起酒杯摇了摇,优雅地对众人示意,随后一饮而尽。
他穿了一件极衬身材的紧身t恤,纯黑色的薄薄一层套在皮肤外面,能看到流畅的肌肉纹理,和腹部一路向下的人鱼线。
下身的牛仔裤同样是深色系,蜡面材质的十分有质感。
现如今双腿交叠,仰头饮完酒后撑着脸的姿势,让他看起来宛如时尚本身,随便一拍就能当杂志封面的程度。
好耀眼的人。
众人心里齐心划过这个念头。
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,被世人捧上神坛心怀敬意地膜拜,他存在的本身就是美学两字的最高诠释。
在场的人一时脑袋空白,嘴里忘词,连找茬挑事都忘记了。
没有在意他们的呆愣,姜融将空了的酒杯横放在桌面上转了一圈,杯口停下后遥遥指着某人——
弯唇,他将没说完的话补上:
“与其欺负小孩子。。。。。。不如玩点刺激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