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姥姥我们现在有点事,回来再收行不行?您赶紧喝了水就下去接着看电视吧。”王小宝无奈的说道。
她姥姥对这一屋子书向来看得重规矩多,此刻凛冽的眼风扫过来,吓得王小宝一个激灵,她突然反应过来,脸色一变,试探道:“姥姥,你能听到吗?”
“你说呢?”王姥姥白了她一眼。
王小宝嗷呜一声扑过去,“姥姥,您终于清醒了!”
她搂着王姥姥的脖子,一米七五的东北大妞几乎要压塌她姥瘦弱的身躯,还是谢明琼和吴杪看不过眼,赶紧过去给她扯下来。
毕竟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耳聋原来是跟着老年痴呆走的,人一清醒,连耳朵都好起来了。
王姥姥弯腰在桌面上拾掇起自己一辈子的宝贵经验,数落道:“你到底要找什么?这么多书拿出来也不知道收。赶紧过来先收了再说。”
王小宝敢和不清醒的姥姥大小声,但绝对不敢和清醒的姥姥大小声,她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,捧着书跟在姥姥屁股后面。
吴杪和谢明琼见状也赶紧跟上,与其等待去长白山,不如趁王姥姥清醒的时候直接问。
四人进了房,王姥姥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些书原来放在哪里,一本一本将其归位,随口问道:“要找的东西没找到?”
“对啊,”王小宝抱怨道:“姥姥,您这堆书里怎么都没有萨满相关的信息啊。”
王姥姥手一顿,冲王小宝招了招手。
王小宝走过去,“怎么了姥姥?”
“你转个身,”王姥姥对她说。
王小宝于是转了个身,刚转过去,王姥姥就一脚踢她屁股上了,她被踹到书架尽头,摔了个屁股蹲。
“干嘛啊姥姥!”王小宝抱怨道。
“你是我们家人吗?我有时候怀疑你肩膀中间夹了个猪脑子,”王姥姥面无表情的斥责道。
“什么意思啊?”王小宝摸不着头脑。
可从她被踢过来就视线跟着转的谢明琼目光微凝,她蹲身到了王小宝身前,然后在她脸旁边的底层书架上抽出来一本标注好的笔记——《东北五仙堂口和萨满民族传承》。
这个书柜和她们看了整整两天半的书柜,就隔了两米远。
王姥姥冷哼一声,“我五年前就和你说过,我不觉得萨满和五仙要放到灵异怪谈里,它们是东北地区广泛传承的文化,有自己的发展体系,所以我把它放到了民俗文化的书架里。”
谢明琼和吴杪闻言,想起自己这几天呕心沥血查阅的资料,纷纷对还坐在地上发愣的王小宝投去谴责的目光。
王小宝只敢瞪吴杪一眼,你一个一天看三本书的有什么资格谴责我一个看了半柜子书的。
那一柜子书,谢明琼看了一半,王小宝也能说自己看了一小半,就吴杪贡献最低!
她从地上有些心虚的爬起来,不耻下问:“姥姥,那你知道现在还存世的萨满有哪些吗?”
“你们看看上面的日期,”王姥姥说。
捧着书的谢明琼低头看了一眼,这本资料还是八年前写的。
“我现在怎么知道,这本书里我记了三个大隐隐于市的萨满,都很厉害,一个是关佳芝的妈妈,还有两位一个在内蒙,一个也在东北,可在东北那位喜欢到处走,现在活不活着我不知道,还住没住在原地,我也不知道。”
王姥姥从五年前就开始罹患老年痴呆,偶尔才会清醒一下,自她得了这个病之后,再也没更新过自己的笔记,自然也不知道笔记里的人事物有没有变迁。
可是有这些信息已经很不错了,起码比她们刚刚准备出发长白山要好。
内蒙那位可以打电话问一下,东北那位也可以去原住址找一下,反正离这里都不算太远,也算多几个希望,如果还是不行,那再明天启程长白山也不迟。
几人说做就做,花了一整个下午,得到了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。
内蒙的那位已经去世,她的女儿和后辈们都没有继承她的手艺;在东北的那位,王姥姥最后一次记录是在九年前的白城,她意外遇到了对方,两人由此结识,还互相留了个电话,但是现在电话也已经停机,说是欠费一千八。
王小宝倒是升起过咬咬牙把这话费给交了的想法,可是被吴杪叫停了。
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事搭进去一千八不符合她们的行事作风。
谁知道这个电话还用不用?
能欠费一千八那就说明这个号码起码停用几个月甚至快一年了。
王小宝有些气馁的往沙发上一瘫,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没了。
所以说来说去,还是只能进长白山找人了。
反倒是吴杪和谢明琼这两个正主比她更冷静一点,她们和云南那头约定的时限已经过了一大半,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,可是她们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