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闻鸢摇动银铃,那祭活尸蹒跚着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。
叶晨晚这才看清了那毒尸生前应当是一名女子,但此时的肌肤都泛着诡异的绿色,五官扭曲,看上去尤为恐怖。但她并没有攻击的意图,浑浊的眼珠只是怔怔地盯着闻鸢。
“师姐”闻鸢抬头时,泪水已然模糊,轻轻地唤着这个祭活尸。
“啊啊”对方似乎还残存了些许神志,竟然对着闻鸢迟缓地点着头。
叶晨晚见到此幕,也了然了一切,向着远处自己的一个亲信扬了扬下颌,“让你师姐放我的一个属下走。我们二人要是有人离开,迦叶会立刻发现,等到他有所警觉我们就拿不下他与乌穆阁了。只用放一个人回去报信就好。”
闻鸢了然,用动作与眼神示意,祭活尸竟然也能看懂她的意思,跌跌撞撞地来到叶晨晚的下属身边,撕开了她身上的绳索。
“去找墨拂歌,发生了什么,都如实告诉她就好。”
叶晨晚看着下属小心地绕过了洞口看守的活尸逃离了此地时,终于舒了一口气。但一旁的闻鸢只是怔怔凝视着那个在山洞内游荡的背影,眼泪倏然掉落。
“闻长老。”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,只轻唤了闻鸢一声。
闻鸢拿着铃铛的手用力,直到棱角都嵌入血肉才缓声开口,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?我知道他一直有野心,却没想到他在做这样残忍的事情。如果我早些察觉,当初的态度强硬许多,是不是就可以免于这些悲剧了?”
“一直沉浸在自责中并无用处。”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映着火光明如星子,“但你现在还有去弥补与挽回的机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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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,沾湿草叶花木,寨中弟子今日都早早歇下。
只有一处院落内还亮着灯烛,倚靠在椅背上的少女安静听着暗卫跪地禀报。
“殿下她们的人马一路往南寻去,在明月潭附近发生了激烈的打斗。除了刀剑与术法的痕迹,似乎还有体型异常巨大的蟒蛇。”
墨拂歌指尖抵着颌骨,蟒蛇显然不是闻鸢驯养的兽类,那就只能是迦叶豢养的畜生,他们翻脸的时间要比自己预想的早许多。“然后呢?”
“我们一路寻去的时候,附近只残留了打斗的痕迹与血迹,但是所有人都没了踪影。”江离一边说着,一边小心地看着墨拂歌的表情,小心地补充道,“不过也没有发现尸体。”
“所以呢?你是想告诉我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?”果不其然,墨拂歌只回以嗤笑,冷冷质问。
“我们的人已经在立刻搜寻她们的下落了。”
闻弦的声音响起在脑海里,“这次不是赌错了?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,离开圣教内向南去多的是悬崖密林,想找她们的下落难如登天。”
不知何时霁清明已经握在墨拂歌手中,剑鞘上的宝石折射出冰冷光芒。“虽然我不知道她们的下落,但找一个人问一问应当不算难。”
话音刚落,只听见剑刃出鞘的铿锵之声,酽紫流光划破夜色。窗外的打斗声不过片刻,黑衣人砰的一声撞上墙面,霁清明已经比在他的咽喉处,“洛祁殊人在何处?”
黑衣人几次欲张嘴,脑海里却又被惊骇得不知道说些什么,最后只磕绊着问,“你你怎么知道”
“我说过,我虽眼盲,但心不盲。”墨拂歌又将剑刃比得近了几分,“不必替他遮掩,若不是知道他在此地,我也不会放着你偷听这么久。”
眼见剑锋已经在他的咽喉处划开一道血痕,那人才急道,“他就在迦叶专门给他准备的后山那处隐蔽的宅子里!”
话刚说完,剑刃划开喷薄血色,他已经应声倒地。墨拂歌直转向江离,“立刻,把寨子里所有潜伏的洛祁殊的人马全都揪出来,格杀勿论,我只要洛祁殊一个活口。”
直到江离带着人散去,闻弦这才现身,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地面尸体一击毙命的伤口,“你原来早有安排?”
“这样将她置身于险境非我所愿,但既已至此,只能将计就计。”墨拂歌抬手,手中霁清明收剑入鞘。
这把剑伴她多年,见证过血仇累累,也手刃过诸多仇怨。比起萧遥传下的复来归,她一直更偏爱用霁清明许多。
“前辈,你曾说这把剑总是在血亲相残,但今日不会了。”她踏着雨幕迈步进夜色中,“我会用这把剑让所有伤害她的人血债血偿。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【跪地】卡文太严重了,其实都想好后面的剧情了但是怎么写都觉得写的不好。
没有偷懒,卡文就在写预收,真的很像那个拉磨的驴……
182惊蛰雨
◎你有没有想过,我的命为什么这么值钱?◎
迦叶没有间隔多少时间就回到了山洞中,显然他也并不放心将几人单独留在此处。
除了他与随行的部下,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队陌生的人马。为首的男人已经有了些年岁,锦衣华服,身形略显富态。而他身后的护卫个个脚步沉稳,显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。
想来应当是南诏王乌穆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