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有机会,为什么不重新取个名字?现在这个名字有些”她略垂眸,斟酌了下用词,“太恶毒了。”
赵娣神色有些迷茫,很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受之母父的名字是自己能够更改的,“我可以改名么?”
“为什么不可以?这是名字是属于你自己的。”
“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想叫什么。”她又开始搓捻着衣摆,红了脸颊,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多读几页书,不然也不至于给自己取名也取不出来。
叶晨晚看着墨拂歌,“那便给祭司来取吧,看她这模样,应该是已经有主意了吧。”
墨拂歌从容一笑,就近拿起手边的毛笔蘸了墨,只斟酌了片刻就在纸上写下三字,行云流水,入木三分。
叶晨晚凑近一看,原是“赵明玓”三字。
墨拂歌用指尖将薄薄的纸张推给女孩,神色柔和,“便唤作‘赵明玓’,如何?玓与娣同音,再加一明字,《上林赋》有言‘明月珠子,玓瓅江靡’。玓瓅为明珠色泽,为女子则当知书明义,心如琉璃。愿你心静如水,眼明如玓。”
女孩并不能完全听明白墨拂歌过于文雅的言辞,但却也能明白这是一个精挑细选,寓意极好的名字,她急忙接过纸张用力地点头,“好,我很喜欢。以后我就叫赵明玓!”
“明玓着实是个好名字。”在一旁的疏星小声重复着这个名字,眼中有几分艳羡。
倒是叶晨晚以手支颐,看向墨拂歌的眼神不掩欣赏,“倒还是阿拂阅书千卷,取的名字着实寓意极好。我本来也是想过给你取个新名字的,只是想了半天你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从军入伍,不如叫赵无敌来着,嗯,寓意也不错,就不必有弟弟了。”她笑吟吟地看向赵明玓,“不若你小字就叫无敌,如何?”
屋内所有人都笑出了声,这个直白的小字倒是很讨她的欢心,赵明玓大方的点头,“也好,我很喜欢殿下赐的这个小字。”
正当屋内氛围其乐融融时,脚步匆忙打破宁乐氛围,一身黑衣的江离匆忙奔入房间,径直在墨拂歌面前跪下。
“请小姐恕罪,北地千里急信,不得不在此刻打扰小姐与殿下。”他跪地,双手捧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信递给墨拂歌。
此事非同小可,叶晨晚一拂袖,其他人便尽数离开了房间,只余下她们三人。“看来这次阿拂的消息还要比我灵通些。”
她那边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,这边的密信倒是已经传到了墨拂歌手上。
墨拂歌面无表情地接过密信,一边拆开信封一边询问,“北地出了什么事?”
“十日前,魏皇深宫暴毙,元诩发动宫变,已经登基继任皇位。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墨拂歌取名那一段自己也很触动。
在那一瞬间真的会爱上这种温柔又很有书卷气的人。
这个名字我也很喜欢,是基于一个恶毒的名字改来的祝愿很好的名字,愿女孩如珠玓般闪耀。
当然叶晨晚送的那个小字更缺德就是了。
195风融雪
◎无论你如何选择,我都会在你身边。◎
“元诩?”墨拂歌略偏着头拆开信封,神色却并无诧异。“他乘上了谁的东风,竟然愿意帮他篡位。”
“现在是拓跋诩了。”江离小声提醒,“他与斛律孤勾结,发动了兵变。”
“拓跋雍久病,死了也在意料之中。只是没想到会是元诩上位。”叶晨晚感慨道。
目光粗略地扫视密信上的内容,“拓跋雍年轻,太子也不过几岁的年纪,皇位自然是很难稳稳当当传到他儿子手上。斛律孤幼时因为魏国内部的贵族内斗家族被屠,老皇帝不敢得罪这些贵族,和了稀泥,只是拓跋雍即位后见他是个人才,重用于他。他这些年安安分分,我本以为他已经放下了这些仇恨。”
“你瞧元诩费尽心力都要逃回去,杀兄弑侄,就该知道魏人都是喂不饱的野狗。斛律孤能和他混在一起,自然是一路货色。”叶晨晚*冷笑一声,北地与魏人争斗多年,她对魏人,一向以最恶意的眼光看待。
墨拂歌没有立刻回答,在扫视过信纸上的内容时,终于皱起了眉头。
“怎么了?”瞧出墨拂歌的游移,她问道。
“拓跋雍是在宫变里被杀掉的。”魏国对外称拓跋雍是深夜病情突然加重,药石无医而亡,墨拂歌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,“这个手段太蠢。”
无论如何,直接弑君都是下下策,这是遗臭万年的罪名,更何况杀死的还是自己的侄儿。
他在外多年回到魏国,本就根基不稳,这是现成的,足以让他的反对者光明正大起兵的借口。
这倒的确像是元诩和斛律孤两个莽夫能做出来的蠢事。
“但他在宫变后立刻去向太皇太后请罪,奉太皇太后懿旨登基,甚至还给拓跋雍的儿子封了爵位。登基后大赦天下,封赏了各部贵族,扶持他们彼此制衡”指节不自觉地将信纸捏出了折痕,“这些手段太漂亮了,不像是元诩能做出的手笔。”
毕竟这个人徒有野心与狠毒,却并无与之相配的智慧和手段。
“你是想说,他背后有高人指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