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卫的景军不得不一边防御着下面攀登的士兵,一边与已经登上城楼的魏军肉搏。
火光四射,终于照得夜色通明,这群魏兵不知是被下了什么魔咒一般,不顾性命地向上攀登攻城,哪怕尸体都已经在城墙下堆成了小山,却还在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。
这场夜袭来得突然,在夜色的鏖战下,终于还是有相当数量的魏军登上了城楼。
血迹染红了燕州城墙上的石砖,魏国军队在城头已经与守军僵持了许久,却始终不能再进一步。
守军将领亲自披甲上阵与魏军厮杀,却也察觉到了这次袭击的诡异之处。以往这些魏军不过是来抢劫一些过冬的物资,是万万不会如此亡命的,要是察觉到城防严密,就会立刻撤退寻找新的劫掠对象。
但像今天一样死磕着非要攻城的场景,还是第一次见。
就在她晃神的这一瞬间,已经是白刃相接,她不得不回神提剑与身边的魏军格斗。
这个敌军的盔甲精致,刀术亦有章法,很显然亦是一个将领。
“现在投降还来得及。”魏军将领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,似乎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抵抗。
“滚回你们魏国,休要异想天开!”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,手臂爆发出强劲的力量格挡开眼前的刀刃。
燕州是北境的边境重城,一旦沦陷,魏军就可以直通焘阳。
“真是自寻死路!”他狠狠唾骂了一句,挥手道,“上家伙!”
魏军听见了将领的指挥后,竟然都停下了进攻的动作,任由后续的队伍投掷着不知什么物什,丢上了城楼。
随着着一大袋东西掉落在城楼上,竟是有血红色的雾气漫散开来。
而随着越来越多的麻袋被透支上城楼,血红色的雾气愈发浓重,连天上的明月都被映得血红。
接触到这片雾气的人,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,就感觉浑身麻木,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血液一般,连皮肤都迅速地干枯灰败下去。
只有一些魏军将领还能在这片红雾中行动,其余所有人都在这片猩红中呼吸困难,挣扎着纷纷倒地,变作枯槁的尸骸。
而血雾愈红。
守城将领只能不顾一切地推搡着身边亲信,“快去快去点燃烽火!!!”
亲信最后看着她在这片血色里倒地,不敢回头再看,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烽火台奔去,匆忙地点燃了狼烟。
汩汩黑烟冲天而起,就在这一刻,那片吞噬一切的血雾也终于追上了她。
她只能瞪大了眼,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,她想要呼救,却只能浑身僵硬地摔倒在地,血液停止了流淌,身体也冰冷下去。
世界从此一片死寂。
而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雪,终于纷纷扬扬着落下,被北风裹挟的鹅毛大雪飘然而落,落在这片猩红又死寂的血雾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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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燕州有百里的凌云城此刻还不知这座城市发生的惊变,只有守城的卫兵看见北方似乎闪烁着星点火光。
年轻的士兵尚不知这代表着什么,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点火光,推搡着身边资历更老的前辈,“诶,北边是怎么了,是哪里着火了么?”
而火光却越来越近,接连亮起,连带着汩汩黑烟焚烧在这片雪夜。
年长的士兵看着这冲天的黑烟,不敢怠慢,“不是不是着火了。这是烽火!”
他当即敲响了报警的铜锣,“快去,这是烽火,敌袭来了!”
自此警钟声声,烽火连城照亮了北境的边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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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这片血雾中,终于有人身骑快马,逃离了这片吞噬一切的血雾向着南方奔袭而去。
她已不知晓跑死了多少匹骏马,只这样不知昼夜的一路奔袭向南方,暗卫岗哨一路接力,终于在七日后连夜赶到了京城的皇宫前。
宫门连夜为之开启,惊醒了深宫内沉睡的君王,也惊破了温暖江南的这一场温柔梦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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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矜是在深夜被唤醒的,在看清一旁候命的暗卫是叶晨晚与墨拂歌的亲信时,她深知一定是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。遂没有耽搁任何时间,立刻穿衣前往宫内。
等她踏入含元殿时,殿内已是灯火通明,除了叶晨晚坐在主位,还有几位心腹重臣也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。
每一个人都神情严肃,没有半分倦容。
就连墨拂歌也顾不得避嫌,看得出她不过匆忙披了件外衫,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后,坐在叶晨晚身边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