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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章 我会很小声的（第1页）

吃过饭，秦岸自觉地将空碗摞在一起端去厨房，赵心卓见状也想跟着去帮忙，被秦放拦了一下。

“没事儿，我们来就可以了。”

说罢端着两盘剩菜往厨房走，经过秦岸身边的时候说：“燃气灶的连接管道老化了，你等会儿去买个新的换上。”

秦岸摘下挂在门后的围裙，把手伸到背后打结：“好。”

这样一来，客厅里就只剩下赵心卓和秦妈妈了。

赵心卓端正地坐在沙发上，两只手虚拢着放在腿上，眼观鼻鼻观心，一副乖巧又矜持的模样。

独自面对的毕竟是秦岸的家长，他还是有点儿放不开。

厨房里已经传出水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，大概是看出赵心卓的不自在，秦妈妈找了个比较能让他放轻松的话题：“小时候，他们两个经常因为谁洗碗吵架。”

“嗯？”赵心卓果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，眼睛睁得圆圆的。

秦妈妈的腿不能受凉，膝盖上面搭了一条驼色的小毛毯。她理了理腿上的毛毯，目光柔和，眼睛盯着客厅的某处，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中。

秦放比秦岸大五岁，从小心眼儿就多，会来事，周围的人都说她像个小大人。

秦岸则比她沉默许多。

姐弟俩一个性子急，一个稳，秦放经常被弟弟气到跳脚。

说到这里秦妈妈笑了笑，接着道：“当时我比较忙，没时间照顾孩子，放放就主动说她可以照看弟弟。有时候我下课回来，就看到放放被秦岸气得坐在地上哭，秦岸若无其事地坐在旁边玩玩具。”

那时候秦岸才四五岁，秦放已经上小学了。

都说家里的大孩子会欺负小的，他们家却刚好相反，秦放欺负不着秦岸，倒是总被秦岸惹毛，动不动就被气哭。

“妈，”秦放在厨房里听到自己的名字，探了个头出来：“你是不是偷说我坏话了？”

秦妈妈笑着冲她摆了下手。

秦放嘀咕着回到厨房，让秦岸把水关小一点，她要听听老妈都在外面说些什么。

他们俩站在一起，分工很明确，秦放负责打洗洁精，秦岸则用水龙头将泡沫冲洗干净。

秦岸个子高，微微垂下眼皮瞥了她一眼，没说话，倒是真的把水关小了些。

“切，你就装吧。”秦放手上都是泡沫，没法碰他，便坏笑着用肩膀撞他的手臂，“其实你也想听吧。”

“……我没想到放放大学毕业以后还会回来，”厨房里的水声一小，外面的声音就显得十分清晰。秦妈妈没有注意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变小了，还在继续说：“这两个孩子，我以为一个都留不住的。”

秦放在外地上的大学，毕业以后留在当地工作了一年，秦岸高考的时候她忽然一声不吭地回来了。

秦妈妈和秦岸都以为她只是回来待一段时间，过阵子就走了。

没想到秦放说她不准备出去了。

她说，村里挺好的，她和妈妈一样喜欢小孩子，她决定留在这里当老师，还能陪着妈妈。

她还告诉秦岸，高考好好考，不要有压力，她会留下来照顾妈妈。

秦岸点了点头，什么都没说，但他第二天从房间里出来时眼睛是肿的。

秦妈妈也是那个时候才猜到，原来她的两个小孩早就商量好了，会有一个人留下来陪着她。

如果秦放不回来，那么留下来的孩子就会是秦岸。

她很了解自己的两个孩子，他们两个从小就很拼，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争取到。

秦放拼命的学习，就是为了走出去，可她为了秦岸，主动放弃了自己在条件优渥的工作，回来当了老师。

秦岸也很争气，大学四年没问家里要过一分生活费，还能时不时给家里补贴一些。

说到这里，秦妈妈的语气依然很平淡，毫无波澜。

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，“是我拖累了他们。”

厨房里的水声彻底停了，秦放向来是个性情中人，眼睛已经红了。

她用手腕压了压眼睛，小声说：“原来妈什么都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