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父腰背笔挺,即便褪去了那些价格昂贵的西装,他身上那种自带的锐利一点都没有湮灭,只是内敛了不少,充满神圣的寺庙也不能将施父改变多少。
施父见到他也来跪拜佛像,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,甚至目光都没有分给他太多。
聂茂老老实实地跪在了施父的身后。
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起了个大早的聂茂没吃什么东西就跪在了这,头愈发的沉重,昏昏欲睡之际,低沉的声音擦着耳边儿过去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觉得拜佛可以心神宁静,就过来拜拜。”
聂茂心惊肉跳地把谎话说完,好在施父对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,没有再问。
他原本想要变现的稍微虔诚一点,可他一大早就被瘦高和尚喊了起来,昨晚又没有睡好,导致他现在眼睛都撑不开,上眼皮重得都快要和下眼皮黏在一起了。
好在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发了工资还没有给家里人打钱,接着这个正当理由,他偷偷溜了出去。
钱转过去没多久,聂聂茂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。
……………
母亲的电话打过来时,聂茂其实不是很想要理会,但看着许久都没有出现在通话界面上的“妈妈”二字,他抿了抿唇,走到外面的阴凉地,把手机听筒放到了耳边。
“小茂,你弟弟生病了,你怎么也不说一声?”
“你是不是也不知道?念念肯定是害怕麻烦你,打扰到你工作,你说说你作哥哥的怎么也不去过问一声。”
母亲的声音中满是急切,这样的电话聂茂接到过好几次了,一开始他还会跟着母亲一起担心,会说抱歉,但后来他发现无论自己表现的有多么地感同身受,母亲也不会在意他说了什么,索性他就干脆不说了。
他想要用这样的“坏行为”来吸引母亲的注意,但母亲除了轻微的责备他没有尽到做哥哥的义务,其余的就都是对弟弟的关心了。
“他没有主动找过我。”
聂茂故意说的轻飘飘的,想让母亲觉察到他这个当“哥哥”的无情,但母亲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,又絮叨起弟弟可能在学校吃不饱,穿不暖。
虽然叫作母亲,但是聂茂和通话的女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,与那个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可怜兮兮的弟弟姜念更加没有血缘关系。
当年母亲带着姜念与他的父亲结了婚,可能是双方都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,因此他们的二婚也不被任何人看好,并且马上得到了应验——他的父亲再一次离婚了。
可即便这样,没有得到过母爱的聂茂还是叫着姜念的母亲为妈妈,并且在母亲每次要求他多照顾一点弟弟姜念时,他总会无条件的答应。
母亲让他把工资打给弟弟一些,当做生活费,他答应了下来,但每次他会先把这笔钱打到母亲的银行卡上。
他希望能得到母亲的认可,所以经常会在母亲面前暗示他进入到了大公司。
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姜念开始拒绝接受他给的生活费了。
他觉得姜念可能是觉察到了他想要抢走母亲的念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