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云深一手抱着他,单手提起地上的壶,往桌边倒了一杯水,抠下来一粒胶囊。
扶着肤色雪白的男生吃下,又喂了他点水。
安诵被他扶着,微微仰着头,接受着蒲云深喂进来的水,眉宇间凝着浓郁的病气,水渍从他的眼尾弥漫到下颌。
吞了药片,柔嫩的喉结滚动几下。
又无力地闭上眼。
喻辞是什么东西,值得哥哥这样伤心?
蒲云深抿唇,一点点擦着安诵的泪,小心地抱了他一会儿。
瞧见对方的情绪似乎好了一点。
“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也是要有底线的。”他尽量客观地说。
安诵抬眸。
“喻辞学长是个有能力的大人了,而且他身为兄长,”蒲云深冷酷道,“不该安安来照料、保护他的,安安说对么?”
安诵湿润的眼眸微眨,泪液洗过的玉面宛若芙蓉。
蒲云深看着他乖乖的模样,揉了揉他温白的眉眼:“听话,安安,不要那么低声下气。”
“我知道的,”安诵垂眸说,“只是那时候太喜欢,没有一点防备,如果你喜欢的人,一直向你索求你会怎么样?我、我不太喜欢在感情里算计太多,只要我有就会给,但我讨厌他骗我……”
蒲云深张了下嘴,又闭上。
你只是爱错了人。
搂着他的男生神情怜慕,指缘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被感情伤害到的他。
安诵看他眸光复杂,想劝什么又无从说起的模样,笑了一下,“我知道的,我以后不会再予取予求了。况且,你看我现在身子这样弱,还有什么值得人骗。”
他脑袋从蒲云深的臂弯里滚到枕头上,闭上眼,“我想睡一会儿了阿朗。”
他不太想和蒲云深讨论过多喻辞的事。
蒲云深给他压好被子,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。
气息还稳,过分激烈的心跳也终于平稳下来了。
*
安诵醒来时屋里没了人,窗帘半拉着,蒲云深睡的地方放了一只超大的草莓熊,白色木桌上放了个平板,通话时间一分一秒地往上跳着,已经增加到了一小时。
皮革质地的日记本底下压了一张纸,写着:
[身体不舒服拉吊绳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