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苏雪衣再回头时,刘大夫已经踉跄着跑远了,背影佝偻如风中残烛。次日清晨,苏雪衣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京城。昨夜,刘大夫的话让她辗转难眠,赵家的水太深,她必须尽快离开。更重要的是,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找钺儿。“符大夫,您真要走了?”看着小药童仍旧红着眼眶开口,苏雪衣笑了笑,取出一个荷包塞给药童。“这些银子,足够你生活一年半载的,好生保全自己,等我回来。”话音落下,她最后看了眼这个经营不多时间的小医馆,转身踏入晨雾中。为了避开可能的追兵,苏雪衣特意选了条偏僻的山路。山路崎岖,荆棘不时刮过她的裙角,但她顾不上这些,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。等到了夜幕降临时,苏雪衣已经走出二十余里。她找了棵大树准备歇脚,可才刚坐下,却听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。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,手不自觉地摸向袖中的银针。“谁?”苏雪衣的眸子狠厉,目光如炬,而回应她的,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。难不成,是她多想了?苏雪衣抿紧红唇,松了口气。而等她正要闭目养神之时,突然听到一声清晰的树枝断裂声!不对,有人!她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,顺手拿起行囊便朝着山林的深处跑去。不过几秒钟,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。至少有三四个人在追她!“站住!”随着一个粗犷的男声叫嚷着,苏雪衣充耳不闻,拼命往前跑。山路越来越陡,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。她不确定追自己的人,是什么势力的,但无论如何,先逃离开总是没错的。突然,苏雪衣只觉得脚下一空,她来不及惊呼,整个人就跌入了一个深坑中。“啊!”后背重重撞在坑底,疼得苏雪衣闷哼一声,眼前发黑。她赶忙抬头望去,就见坑口离地约有两丈高,凭借一人之力,想要爬上去属实是费力。更糟的是,她听到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!“人呢?”几秒种后,一个声音在坑上方响起。“明明看见往这边跑了,该不会是掉进猎坑了吧?”“找找看!”听着脚步声在附近徘徊,苏雪衣屏住呼吸,紧贴着坑壁。突然,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从坑底深处传来,吓得她浑身一颤。她猛地转头,只见黑暗中两点绿光正死死盯着她。“呜……”感觉到声音更近了,带着威胁的低吼。苏雪衣屏住呼吸,借着微弱的月光才看清,那是一条狼犬!这狼犬瘦骨嶙峋,毛发脏乱,却依然凶相毕露。它龇着牙,一步步向自己逼近,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。此时,坑口的脚步声突然停了。“有动静!不会是狼吧!这荒山野岭的……”“算了,走吧,那女人要是真掉进去,也活不成了。”而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,苏雪衣却丝毫不敢放松。眼前的狼犬已经逼近到她面前,锋利的犬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。她动作缓慢的,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。“乖……”她慢慢的低下身,轻声开口,将干粮缓缓递过去。“吃吧……”狼犬警惕地盯着她,鼻子不停地抽动。突然,它猛地扑上来,一口叼走干粮,退到角落里狼吞虎咽起来。苏雪衣这才松了口气,后背的衣裳早已经被冷汗浸透。良久,随着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苏雪衣终于从猎坑中爬了出来。她借着一根枯藤和坑壁的凸起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身,而那条狼犬跟在她身后,虽然依旧警惕,却不再对她龇牙咧嘴。“走吧,跟我回家。”苏雪衣轻声开口,拍了拍身上的泥土。虽然她仍旧着急找钺儿,但眼下的情境,怕是她还没走出多远,就又会被人盯上了。她与京城的缘分,还真是有够牵扯不断的……而狼犬歪着头看苏雪衣,似乎在思考她话中的含义。苏雪衣见状笑了笑,转身向医馆方向走去。走了几步,她回头一看,那条狼犬果然跟了上来。等回到医馆时,天已大亮。苏雪衣推开院门,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,大快朵颐地吃着她的存粮。“师父?!”苏雪衣惊喜的跑了进去,就见符广抬起头,白须上还沾着饭粒。他咧嘴一笑,眼角泛起细密的纹路。“丫头,回来啦!”符广目光扫过苏雪衣狼狈的样子,微微皱眉,等看到她身后的狼犬,不禁眉头一挑。“这是去哪儿野了?还带回来个伴儿?”苏雪衣听到这话哭笑不得的,赶忙走到近前行礼,眼角有些湿润。“师父,您怎么来了?”符广闻言拍拍肚子,打了个饱嗝。,!“为师在隔壁惹了点麻烦,来你这避避风头。”说到这里,他轻咳了一声,神情窘迫。“倒是你,这一身泥是怎么回事?还有这狗……”苏雪衣长叹一声,将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符广。说到赵家的事时,符广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。“青楼女子下毒?这倒是蹊跷……”“师父,此时尚未定论,但徒儿担心……”随着苏雪衣的话,符广摇摇头。“先别管这些,你这一身伤得处理一下。”他站起身,带着苏雪衣走进内室,又将药柜翻找出来。“至于这条狗,看来是饿的不轻啊。”他瞥了眼蹲在角落里的狼犬,打趣着开口。而这狼犬则是警惕地盯着符广,却没有攻击的意思。苏雪衣走过去,轻轻摸了摸它的头。“别怕,这是师父,不会伤害你的。”狼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,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。符广拿着药箱走过来,蹲下身检查狼犬的状况。“啧啧,瘦得皮包骨了,不过骨架不错,养好了应该是个看家护院的好手。”苏雪衣闻言松了一口气,盛了一瓢水递到狼犬的身边。“徒儿想收养它。”符广并不意外的眉头轻佻,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雪衣一眼。“此事,你自己拿主意便是。”:()我不做替身后,全京城权贵都疯了